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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人陷囹圄何时归(1 / 2)

 金蝉与人问了洛阳城衙门所在后,一点也没犹豫,就奔衙门而来。他走了三里多远的,便看到临街屹立的一座牌坊,只见四云纹雕饰大石柱在一米多高的草白玉石须弥座上,个柱子上均雕有一只向张望的石狮,门头匾额上写有“与民为善”四个大字。

金蝉穿过牌坊,见府衙大门面背地座落在一面红色砖墙中间,正门面阔三间,居中一间留门,黑漆大门左右分开,里面是明间过道,左右各有两个衙役站立。门楣匾额现“洛阳县衙“四字,大门右手边立着一面巨鼓,鼓两边各立有两块石碑,上面分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十”的字样,说明这鼓不是随便敲得的。金蝉心传说中的“击鼓鸣冤“的鼓来就是此鼓了。于是也不那石碑上所刻的警告字样,快走上前,还未等在那几个刚吃饱饭,正借着太阳晒暖的衙役们明白过来,金蝉已抄起在巨鼓架子上的一个大木槌,在鼓上面“咚、咚、咚”地连敲三声,声声震耳。只吓得那些衙役惊慌失色,口中叫骂着:“那里来的小和尚,跑到这里找事?”不由分说的一拥而上,将金蝉拿住。

一衙役走到他面前,上下量了几眼,道:“你问都不问就敲鼓,还用这么大劲,可敲这鼓是要挨的?”

金蝉毫无惧色,坦然道:“小僧不怕,我敲这鼓,就是前来喊冤的。”

那衙役“哼”了一声道:“你看样子是个游方的和尚,有么冤可叫的?就,你是那里来的,凭么敢到这里撒野,要道诬告是要罪加三等的?”

金蝉道:“我就是朝廷所要捉的金蝉,来为关在这里的两个卖艺人和白马寺僧人喊冤。”

那些衙役一听,如摸到烫手的东一般,齐把手松开,金蝉面前那人吓得是差点跌倒,一边后退一边叫到:“快来人啊!小妖僧来了!”原来这天他们的话就是这个一下子杀死十多个官差的会妖法的小和尚,全都庆幸自己没有在昨天晚上去,白捡了一条命。猛听眼前这个僧人便是那个妖僧,如何不惊。

这时衙院中的人已听到鼓响,正出来看是何事,用不用准备大人升堂,听得衙门处人声嘈杂,都快步出来看个究竟。

这帮衙役见自己人多起来,这心定下来,着金蝉,对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道:“刘都头,这小和尚说他就是朝廷要捉拿的要犯,那个妖僧金蝉。”

那彪形大汉听了,也是一惊,忙伸手握住了他腰间佩刀,头对手下吩咐道:“快去准备人尿狗血。”又头对金蝉喝道,“小和尚,你叫么字?那里来的?”

金蝉答道:“小僧法金蝉,自凉山大孚灵鹫寺来,到白马寺经。有下禀告官府。”

那姓刘的都头听金蝉所说与缉上所说一致,且脸上虽是有物遮掩,但细看容貌与图上画的极为相似,看来像是朝廷要捉拿的小和尚。他鉴于昨日血案,又见金蝉竟敢孤身前来,心中惊疑不定,也不敢贸然上前将金蝉捉住。首见下属已将人尿狗血等一秽物用桶端了上来,心下胆量壮了几分,喝道:“小和尚,这青天白日的,你竟敢到府衙来撒野,今我要看看你有么妖法。”只见他将身向后一撤,急喊道:“给我快泼。”

那几个当差的听上头有命,不敢不从,咋着胆子将手中秽物一向金蝉泼去。金蝉促不防,只觉浑身上下顿时泼了个遍,闻得腥臭无比,用手去擦,只觉满是脏物,令人欲吐,只气得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差人见他泼后,无何异状,也不发怒,胆子便大了些,尤其是那个姓刘的捕头,自觉得意,抄起一长棍伸出去给了金蝉一下,金蝉不防,一下子倒在地,摔倒在一地粪水之中,将地上泥水沾了一身。众人见金蝉浑身污秽,臭不可闻,也都躲得远远地,手中握紧兵刃,咋着胆子看这小和尚的举动。金蝉慢慢地站起身来,心中委屈,也忍不住,声大哭起来。他本以身入狱,来救得一干人等,那上来就遭如此大辱,此时只觉生不如死,是以心中悲苦无比,对脸上身上的秽物也不擦拭,唯有是两行泪,从脸上滑过,将面上脏物一一冲掉。

这时那刘捕头在旁见金蝉未发作,倒似个寻人一样,吓得大哭,暗道必是他用的奇法奏效之故,于是抖胆骂道:“小妖僧,你现在也道怕了,爷们告诉你,今你是遇上我,哭也没用了。”他立功心切,也顾不得脏,看看一旁还在惊恐中的那些差人,一把将一人手中的锁绳夺过,上前套在金蝉颈上,不由分说,牵着就走,还道:“兄弟们,与我将这妖僧带进衙门里去,来见太爷”。

众人见刘都头敢带头上前,捉拿这妖僧,而这妖僧竟也乖乖地伏,人人胆子暴涨,个个手持棍棒,奋勇上前,押着金蝉来到衙们内。

洛阳府尹正在屋中闷坐。心近来可是年不顺。是因为窦豹手下人乱护费的事大将军召去狠狠批了一顿,还命他严查此事,要他向武帝时的洛阳府尹项令学习,调说无论涉到谁,一律不得循私,一切有大将军作主。可是,当时河尹邓悝也在旁,却一声不肯,邓悝明明道此事是他舅爷子窦豹所为,却和没事人似的,也附和着责他要严加理。洛阳府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道这洛阳府尹不好干,朝中官个个都比他大,事却没他的多。若不是他善于钻营,攀上邓悝这棵大树,莫说项令,就是软项令也不行,恐怕早就卷铺盖家了。

但眼见大将军动怒,来后他只得私下找到窦豹,劝他要手下人,不要在这风口浪尖上事。那窦豹虽是不服,但也没胆子敢违背大将军,只得悻悻地走了。洛阳府尹见窦豹心下不服,生怕他连累,也便假戏作地派人上街巡查,还抓了些不听话的人,这下窦豹可不干了,又派人捎话埋怨他过于认,说他已弄楚,这事只不过是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小老道借到府中化缘机会碰巧遇到大将军,说了此事,惹得大将军生气,只需等此事过一阵后,大将军不过问后就没事了。洛阳府尹一边赔礼,说此事可能是手下人处理不当,自当吩咐他们小心就是,一边又让人送了些贵重礼物与窦豹,请他笑纳,此事算过去。心中却暗恼这两个出家人不好好地吃斋念经,非要么闲事,害得老爷我赔了银子又折面。

哪此事未平,大的事又来了。八月十刚过,洛阳府尹本好好地享用一下下属送来的方珍,在府中好好休息休息。那一大早就得报,说是白马寺的齐云塔昨夜亥时倒塌。白马寺仍是皇家寺庙,朝廷对它又极为重视,前几天陛下和太后还去拜佛烧香。所以身为当地的地方官,他不敢怠慢,急忙跑到白马寺查看,上报河尹邓悝。本来他这塔必是年久失修,查白马寺个理不善,也就算了。那此事天子闻后,皇帝龙颜大怒,当朝责问河尹邓悝办事不力,严命追责,连朝廷尊重的白马寺方丈和监寺都看起来,至于那个扫塔不力的小和尚,叫么金蝉的,是全国缉拿。

洛阳府尹官虽不大,但深得当官之道,他素当今天子年纪已大,虽说是亲了政,但实际上一切仍由邓太后说了算,朝中事也均由大将军统率三公卿处理。那日皇帝一反态,在朝中竟然责问邓悝,令朝中大臣为之震动。洛阳府尹心此中必有原因,但因他官职不够,只能在早朝退后与人听,这得太后也在昨夜病倒,一昏迷不醒,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洛阳府尹心中大骇,因为他深自有汉以来,向来是皇帝与外戚轮执政。本朝自汉和帝驾崩之后,一由邓太后执政,还将大哥邓骘加封为大将军,列三公之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此外邓骘从弟邓悝河尹、邓遵度辽将军,邓氏兄弟几乎满门掌权,个个封侯,朝中大臣自大司马马英、大司李郃等为首又曲意迎附,可以说当今天下义上虽姓刘,实则姓邓。但此一时,彼一时,来前朝窦太后执政时,大将军窦宪所掌权势胜邓骘,但汉和帝亲政后只是轻轻一击,窦家便灰飞烟灭。还有前朝吕后执政,也是只在吕后过几个月内,吕家便满门抄斩。为官之道,不怕干错事,只怕站错队。乌纱帽固然要紧,但是这大好头颅是珍贵无比。太后生病后,该当如何行事,须得他反复量,小心站好队,能护自己的头和头上乌纱帽。如今看来,现在太后病重,皇帝必要亲政,他此前跟的邓家跟的太紧,眼下却好借“豹子规”一事与邓家适当地划界限。只是眼下大将军还手握实权,帝后之争谁赢谁输还是难,若是太后过两天是能好转也是未定。眼下这行,事须得如履薄冰对,如自己处理的好,自可平步青云,远离这个费力不讨好的鬼地方,但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乌纱帽丢了是小事,弄不好连身家性命也要搭进去。

于是八月十他连午饭都没心吃,一在府中盘算。在中午时分,便到朝廷命令,着洛阳府协助执金吾抓捕要犯,而这惊动朝廷动用了执金吾人马的要犯,竟然还是那个法金蝉的小和尚。听说这个小和尚正是前些天在白马寺因答对当今陛下所出难,而得到过陛下和太后的赏赐。洛阳府尹听上司所言,当今天子对这个小和尚甚是生气,好像是怪他致齐云塔倒塌。洛阳府尹心道这小和尚是性命难了,当下命令手下全城协助执金吾缉拿金蝉。他本捉拿个小和尚有何难,何况有执金吾出头,他这里也只是多派些人手配合就是了。可那尝那小和尚竟会妖术,不但执金吾那些校尉大老爷们全都丧命,连自己这里派去的那些衙役捕头也都赔了进去,这里头还有他的夫人的一个亲外甥叫小子的,弄得自家夫人和自己一个劲地又哭。此事震动朝野,洛阳府尹那里还顾的那么多,心中是暗这小妖僧与告大将军豹子规的那个小和尚是不是一个人,若是同一个人,可牵扯到自己,看来事要复杂难办。后去的众官差虽在现场带来两个卖艺人,可那二人都是昏睡沉沉的样子,用冷水泼了三桶醒,醒后是一无所,审到后,记得起他二人那晚曾与那小和尚一同结伴出城,但只记得一阵风迷倒,的事一概不记得了。洛阳尹审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他正前后,也无一良计可用,心这小和尚好是跑得无影无踪好,那样这办事不力就可以推到执金吾上去了。正当他心烦意乱之际,听得外面有人敲鼓申冤。心下大怒,暗道老子还不道要到那里申冤枉呢?于是吩咐师爷出去看看何事,要是平民小事,则给他乱棒出。

那听着师爷招呼捕头刘宝出去后,过了半盏茶功夫,师爷却还没来,洛阳府尹是怒气中烧,骂道这些人平就会狐假虎威!关键时候却连一点儿小事也办不好。

正生气间,只见师爷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叫道:“启禀老爷,刘头他们将那小妖僧抓住了。”

“么?”洛阳府尹手一颤,手中茶碗险些将茶水洒了出去。他将茶碗“当”的一声在桌子上,喝道:“你急么,慢慢说。”

那师爷也定了定神道:“老爷,朝廷要捉的那个小妖僧竟跑到咱们衙门来了,还击鼓声冤,刘头他们泼了狗血人尿,用铁链子锁了,现在已押在大堂外,听老爷吩咐呢!”

洛阳府尹听了猛地站身而起,身形动了一动,却又坐下,端起茶碗,又喝了两口,道:“你们看问明白了,实是那小妖僧金蝉。”

师爷道:“实是,我上前细看了,虽然他脸上涂了么脏东,但细看脸相与告示上画的一模一样,而且他自己也承认是那个小妖僧金蝉。

“噢!那他没有异状?”洛阳府尹可是不他自己这些手下人能捉住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妖僧。

“没有!”师爷道,“本来大伙听说是他自认就是那个小妖僧,说么要为关押的白马寺诸僧和那两个卖艺人喊冤,个个吓得不,还是那刘头胆子大,命人将刚准备的人尿狗血粪便一同来,乘小和尚没准备,给他当头一浇,就将那小和尚拿住了。”

洛阳府尹听了,心也不此事是好是坏,但眼下之急,躲是躲不过去了,也只得出面了走一步观一步了。只听他吩咐道:“你命人多准备这些秽物,在大堂上备用,命刘头将那小妖僧好好捆住,多派人手四下戒备,准备升堂。”

“是。”师爷刚要领命欲去,“慢着,”洛阳府尹又叫住他,道:“还有,你在我旁也准备一桶,一会你看我眼色行事,若是所抓之人便是朝廷所抓之僧,他没有妖术,则立押送大理寺,将这事推出去就是了。若是那妖僧要妖术,对本官不利,将秽物倒在老爷我身上。对了,你也留点给自己倒上,要道,邪魔鬼怪是怕这些东了!嗯,还有,让那小和尚自门进来。”

师爷诺诺称是而去。洛阳府尹则衣戴帽,吩咐升堂。

洛阳府尹大堂矗立在青色条砖砌成台之上,间面阔,堂顶为硬山,单檐飞椽自堂顶延伸到滴水檐前,檐下挂有横匾,上书“为善堂”,一条青石笔地向仪门,那仪门乃是这衙门的第二道门。说是仪门,却一溜有三扇门,只是中间这道门平是关着的,只有新官到,或迎上级官员能开启,普人出入只走东边的便门。因为这便门也有不同的说法,东门俗称“生门”,门俗称“死门”,只有判死刑的囚犯从这个门推出,而今天洛阳府尹却让金蝉从门入,虽不他是何用意,但也算是开了自有衙门以来的第一遭了。

刘头等人听了师爷所令,应了一声“诺”,刘头当一抖铁链,将金蝉带了个趔趄,喝道:“给我走,上堂。”

金蝉默认不语,只是低着头前行,由众人喝叱。来到仪门前,师爷又与刘头耳语了几句,那刘头一怔,随又似明白的样子,一脚踹开门,链子一拽,将金蝉从门牵了过去,但他却飞也似地松开手,从东门跑过来,又将铁链子抓住,像牵狗一样将金蝉牵到大堂下。众人也群随着他一起涌进来到大堂下,而是人人手中着一个木桶,摒气凝神地头向上挺。大堂地上有两块石头,应是供涉讼跪堂陈述用的。

一衙役来到堂前,在一面鼓上连击三声,两列衙役齐声叫喊道:“威…、武…”,洛阳府尹县太爷穿戴齐,面色凝重地来到案前坐下,又看了眼师爷,师爷点头示意已按吩咐准备齐了,这将惊堂木在案面上重重一拍,喝到:“来呀,带案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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