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对于目前的情况,张元智很是满意。
而张元信相比于二哥张元智,倒显得淡定得多,一脸古井不波地样子风轻云淡道:二哥,目前城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足足七成的油盐米铺关门歇业,打了咱们这位郭刺史一个措手不及啊。
张元智笑意绵绵道:老三,还是你聪明啊,这招釜底抽薪之计耍得好。这下姓郭的小畜生总该知道咱们张家是不好惹的了吧哼,再维持一段时日,盐慌粮荒一闹将出来,扬州城必乱。到时候,长孙大人再在朝中参他一本,他还不灰溜溜地滚出扬州地界儿
张元信淡淡道:不过二哥你也别太过小觑了这位年轻刺史,他倒是有些手段啊。居然还懂得调集盐帮的存盐来城中应急,而且他还派了人在扬州辖下九县征集粮食呢。据下面的人禀报,我们张家安置在葛县的一个县尉因为使了小绊子,居然硬生生让郭业手底下的这名征粮的果毅都尉给格杀了。呵呵,还真是手段辛辣啊
张元智一脸不屑地哼道:那又有什么不就一个小小的县尉吗死一个,我们张家再重新栽培一个便是,反正死得不是我们张家子弟。不过这不就更加证明了姓郭的黔驴技穷了吗老三,无论是盐帮的存盐,还是在扬州辖下九县征集的粮草,始终只能是解决得了一时之困,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只要我们张家和其他各家一天不打开门做生意,扬州城终究要面对断盐断粮的那一天。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扬州城里激起民变,让姓郭的麻溜儿滚出扬州地界儿,那我们便大功告成了。
张元信微微颔首,对张元智的这番话表示了赞同,心中暗道,张家关门歇业虽然一直亏损着银子,但是如果能重新换来张家在扬州说一不二的地位,亏损再多的银子都是值得。
一想到银子,张元信便想到了在盐运衙门替张家敛财的侄儿张承宗,他不由问道:二哥,承宗这几日去了哪里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这小子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元智有些愠怒地摇头叹道:唉,别提这个畜生了,整日不务正业,醉生梦死。总有一天这个畜生会毁在女人的肚皮上。
张元信听罢,多少也猜出了张承宗这几日肯定又花天酒地去了,微笑劝道:二哥也莫要生气,谁家少年不轻狂啊年轻人好渔色,不很正常嘛,你我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张元智没好气地看了眼对方,哼道:老三,敢情儿这不争气的东西不是你儿子。他都四十来岁的人了,哪里还是少年我看这畜生就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上了。
张元信破颜一笑,轻叹一声:二哥也莫要太过生气,承宗纵是平庸又如何咱们张家还会短了他的吃喝用度吗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不过他心中却是冷笑连连,暗暗窃喜,二哥啊二哥,你家儿子平庸些好啊,免得成了我家的承嗣将来的绊脚石。
张元智自然不知自己的好弟弟心里如何想,又是颇为丧气地叹息一声,大好的心情立马被自己那个混账儿子给破坏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头跑来一名下人,慌慌张张踉踉跄跄地跑进了院里,骇然失声喊道:二老爷,三老爷,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折冲都尉府的军汉们将盐运衙门给围了
唰唰~
张元智和张元信闻言相继站起身来,一脸的震惊之色。
而张元智更是上前一把拽住那下人的衣领子,喝骂道:你说什么
那下人战战兢兢地回道:那个盐帮姓陈的匪首,就是刚刚接任折冲都尉的那个陈浪,带着一千府兵和五千盐帮弟子,将整个盐运衙门给团团围住了。
张元智破口大骂直娘贼,又问:那吾儿承宗呢他怎么样了
那下人道:承宗少爷出出事儿了新来的那个郭刺史让人将他捆绑着,押解进了刺史衙门。
什么姓郭的居然敢对我张家子弟动手
张元智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张元信叫道:老三,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张元信亦是难以平复脸上震惊之色,刚才的风轻云淡一扫而空,自顾念道:竖子敢尔姓郭的小子这是见势不妙,要撒泼耍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