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听长孙无忌这么说来,也是心中不由同情起长孙无忌来,没想到长孙大人在外光鲜,在家里却有这般令人心酸的血泪史。他看着长孙无忌唉声叹气的模样,暗暗嘀咕了一声,这爹当的,真是相当的失败啊,哪里比得上自己在崔家一言九鼎
不过家家都有本难念,他随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反倒安慰起长孙无忌来,说道:长孙大人,令公子也是少年心性,谁家少年不轻狂更何况,咱们府里的这些孩子,哪个不是喊着金汤匙出世的一出生便注定了与凡夫俗子有着天壤之别。话又说回来,他们也有飞扬跋扈恣意妄为的本钱,因为他们乃是关陇世族的孩子。长孙大人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听着崔鹤龄不再纠结提亲这件事,反倒安慰起自己来,心里那块石头缓缓落地,指着崔鹤龄笑道:鹤龄兄这话说得真是令人心生狂意啊,是啊,有了咱们这些当爹的,这些混球也的确有狂傲的资本。对了,鹤龄兄明日就要离开长安,返回清河,对吗
崔鹤龄点了点头,将提亲联姻之事暂时抛诸了脑后,应道:没错,崔某离开清河也有些日子了,长安这边既然诸事已了,我也该打道回府才是。怎么着长孙大人莫非还有其他交代
谈不上交代,长孙无忌稍稍客气了一下,然后自顾言道,鹤龄兄,如今郭业已经将盐税交割户部,燃眉之急已解。那么以我对他的行事风格所知,接下来,他肯定会腾出手来想办法查寻被人半道劫走的盐税。所以,鹤龄兄最好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数百万两的盐税洗白,然后分割出来化整为零,雨露均沾到其他几个世家那儿。
崔鹤龄听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意思,敢情儿这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分赃啊。
不过他并不抗拒此事,因为利益均沾一直都是八大世家,哦不,现在应该是七大世家了,一直都是七大世家能够同气连枝的根本。
随即,他点头道:长孙大人放心,待我回到清河,我便会着手安排此事。先洗白这数百万两的盐税银子,然后分发到各家去。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几许满意之色,嗯了一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郭业的缜密心思,应该是已经猜到了劫走他扬州盐税的背后之人定是你们崔家。所以,你接下来的行事一定要机密些,莫要着了他的道儿。
崔鹤龄不以为许地笑了笑,摇头说道:长孙大人多虑了,在清河县境内被劫,再加上我们与他的仇隙,他能猜到是我崔家做得也不奇怪。不过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点尾巴都没有留。只要找不到证据,他知道是我们崔家做的又如何呵呵,这件事儿他肯定与我们一样都不会去声张,难道他想让朝廷知道他将扬州盐税丢失了吗我看啊,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去吧。
长孙无忌见着崔鹤龄说得这般轻巧,眉头微微蹙起,总感觉以郭业睚眦必报的性格,应该不会就这么死心的。
他当然喜闻乐见郭业因为丢失了盐税而咬牙切齿,气得直跺脚。但是他更不愿意看见郭业反败为赢,重新得意嚣张。
好了好了,长孙大人莫要多想了,我看姓郭的这个小子真是让你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崔鹤龄轻笑着安慰着长孙无忌,起身说道:放心吧,我明日回清河坐镇,绝对不会让姓郭的小子有可乘之机,这个哑巴亏,他不吃也得吃,哈哈
说着,他拱手礼道:长孙大人,崔某明日一早就要离去,趁着今日还有时间,我去趟房大人府上拜会一番。明日我就不来道别了,先行告辞,改日再聚了。
长孙无忌闻言也是拱手一礼,招来一名下人将崔鹤龄送出了府外。
待得崔鹤龄离去之后,他想起对方说得一句话,郭业真的让自己失了方寸,让自己患得患失了
一想到自己纵横朝堂这么多年,当年更是在李世民麾下屡建奇功,却从来都没有如今这般被动,长孙无忌不由又是一阵郁闷。
他缓缓转身将眺望着南边的方向,虽然看不见扬州,脑海中却骤然又浮现起了郭业那张满是坏笑奸诈的脸庞。
最不愿看见这个人,偏偏这个人的影响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长孙无忌气得面色一变,仿佛猫儿被踩着尾巴了一般能,跳脚破口大骂了道:该死的郭业,我长孙无忌宦海沉浮这些年屹立不倒,我就不信会输给你这不学无术的贼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