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边往大殿方向行走,此时宇文士及走上来面色有些难为情与程咬金和徐天打着招呼道。
“程大人,老夫欲与秦文远小友说几句话不知当否?”
听得宇文士及如此所说,程咬金拍拍秦文远肩背笑着离去,待得程咬金离开后宇文士及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对秦文远说道。
“秦小哥儿,老夫愿赌服输,此乃是一百万两银票,希望咱们两家以后能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望着宇文士及略显老态的面容,秦文远微笑着说道。
“宇文大人客气了,其实小子也不愿与朝中大臣为敌,有些事已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宇文大人原谅,这银两大人就拿回去吧,权当是小子与大人开的一个玩笑。”
见得宇文士及服软,秦文远本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加之听得皇上要自己将这打赌的事休得再提,此时自是不愿再收宇文士及递来的银两。
宇文士及没有想到秦文远会这么好说话,这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对此子的气度和大度心里自是有些佩服和感激,想想自己儿子与别人家相比顿觉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心里暗暗叹气后对秦文远施了一礼便独自离去。
远处的秦世勣见得侄儿与宇文士及交谈,估摸着是为那打赌的事,再见宇文士及对侄儿施礼不禁老怀大慰,他知道侄儿终是见好就收与宇文家化解仇恨,这可比得到百万两银子更具好处。
秦世勣快步近到徐天身边,叔侄二人相见后自然又有一番交谈,谈及到刚刚宇文士及与徐天相见的情景,秦世勣的独到见解让秦文远听来甚觉有些道理。
“小天、那宇文士及已算是三朝老臣了,其心性高傲和对事情的看法自有一套章程,他能放下身份与你和解应是看出些什么而解开了心里的结,同时已是害怕家族今后再受到未知的危险,这人啊、做官久了、老了就想着要保全自己的后路,对人、对事没有十足的把握是轻易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涉险的。”
“叔父、其实宇文大人完全不必如此,只要他不在背后使些诡计针对小子,咱也不会拿他怎样,他今日想明白不是小子要与他为敌而提出和解,算是他心里还能正确分辨是非恩怨。”
对秦文远的说辞徐世勣听后笑而不语,他感觉到侄儿似乎比之原来有些成熟,对事情的认识再不是那种只知一味你来我往,大家凭实力说话的简单方式。
叔侄二人边说、边走,很快便来到太极殿里,此时殿上文武大臣已是人头涌动,各自按品级寻找位置列班肃立静待皇上驾临。
秦文远于武将的行列站到队伍的后面仍是如往常上朝般寻着殿里一根粗大的柱子倚着微闭双眼,那澹然的模样给人种懒散又漠不关心何事的形象,好似他就是看热闹凑数的人儿一般,直教殿里那些将朝会看得无比神圣的文臣心里端是不爽,低声交头接耳言道。
“此子乃不学无术之辈,获此参与朝会的殊荣而不知珍惜,逆子不可教也!”
便在众臣于大殿里各自想着心事、三三两两的轻声交谈里,突听得有声音大声呼道。
“皇上驾到!”
随着声音李世民精神饱满、大步流星径直往金銮殿上的龙榻走去,身后李承乾笑眯眯地来到自己的座位,等到李世民坐下,随众臣山呼万岁再平身后方才坐下。
李世民坐下之后稍许便传旨宣突厥颉利可汗上殿,待得宣旨官殿门前一声高呼后,吉利可汗着突厥贵族的服饰和麾下曾经的文臣武将颤颤兢兢来到殿里跪于金銮之下,只听到颉利可汗颤声说道。
“突厥罪人颉利拜见皇上,小王自不量力屡屡抗拒大唐天兵使大唐百姓与突厥民众俱受战乱之苦,小王自知罪孽深重,乞皇上看在小王投降大唐,率突厥臣民归顺大唐的份上饶恕颉利之罪。”
“颉利、非是你愿意主动投降我大唐,而是你的部落已经无能力再与大唐雄师争锋而不得不为之,想这些年突厥曾多次侵犯大唐边关,给大唐的军民造成多大的伤害和损失已是罄竹难书,今日殿上已是不能说清,如今你既然投降称臣,为彰显我大唐天朝的气度,朕也不与你再计较往日恩怨留你一条性命,从此便在长安城度过余生吧!”
李世民对颉利厉声说完此话后脸色稍缓对近身的大太监轻言再道。
“宣旨吧!”
刘公公听到皇上吩咐于金銮上大声喝道。
“颉利及突厥降将听旨!”
徐天及殿上众臣听到大太监一阵高声的宣读后方知朝敕封颉利为北平君王,赐府邸长安城居住,突厥降将执思失力、阿史那杜尔、阿史那思摩以及契必何力均封正三品以上官职。
颉利等突厥降将听到朝廷敕封后俱是跪地谢恩,旋即便告退离开大殿自去府邸安顿。
自此、历史上不可一世的东突厥离开历史的舞台使得突厥人对大唐的袭扰得到遏制,唐人此战的胜利对突厥周边的其它少数民族政权起了极大的震慑作用,保障了大唐的经济与政治由此都得到不同程度的顺利发展,为后来的盛世创造了安定的环境,同时也为今后剿灭西突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颉利可汗及突厥人离开大殿之后,大殿上的众臣见到了一个王权的覆灭,预感到一个民族自此将开始走向衰落的情景俱是唏嘘不已,各自交头接耳诉说此事,有叹息、有欢欣、有沉默不语,同时也有那开始打着不为人知想法的世家大族,眼里露出的是贪婪的眼神……
李世民端坐龙榻将殿上一应大臣的表现尽收眼底,对人心的掌控帝王家如何不知这些大臣此时心里的复杂想法,对皇帝来说大臣们只要有想法便是好事,他会根据这些人心里不同的想法施展帝王之术起到对大臣极强的控制。
大殿上少许的嘈杂后,李世民轻哼一声待得殿里安静之后再是说道。
“定襄道行军主管李靖在征战东突厥的战争里其功甚伟,然、却数次率军违背朕的旨意私自用兵,不顾朝廷派往突厥进行和谈的大臣安危而趁此行险兵进攻突厥大营,事后更纵兵抢掠突厥财富致使大量突厥珍宝流失,朕以为功是功、过是过,李靖你可有话为自己的所作陈述一番呢?”
殿上众臣突听到皇上此话均是有些不知其故,原以为今日朝会的主题是对平东突厥大战的将士论功行赏,却不料画风突变成了皇上对李靖的问责。
李靖听到皇上的话语后,这位大唐经历过无数战事的名将,稍稍沉吟便知皇上不过是因自己这次的功劳太大而使些过失来减低自己的功绩,对于皇家这种帝王的平衡之术李靖不想多说些什么,他只需要谨记“伴君如伴虎”的危险就行。
李靖原本满怀激动的心情,想到这些一下就荡然无存,他此刻的心彷似从三月的温暖掉到冰窖一般寒冷,心中再无反驳的欲望,出班对皇上惶恐说道。
“微臣无有话说,李靖知罪请皇上责罚!”
见得李靖如此,李世民心知李靖嘴上如此所说,心里定是不屑皇家拿出这样的手段对待有功之臣,不过是鼻子大了压住嘴巴不敢诉说罢了。
对这种能打仗的大臣李世民也不敢太过责难,否则、如是再有大战朝廷又从哪里去寻这样善于领军作战的将领。
李世民接着又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