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可真是疯子，苏洵不得不倒退数十步。</p>
因为此刻妙先生的剑法越来越霸道。</p>
原本带着笑容的苏洵，也在这一刻敛去笑容，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p>
妙先生脚步一踏。</p>
下一刻，残影亦是踏出一步。</p>
磅礴的剑意，从妙先生的心中冉冉升起。</p>
一道道明亮的光芒，照耀崖边。</p>
剑光明亮无比，而后剑势，如同滔滔江水，延绵不绝。</p>
妙先生的剑，虽然刺不到残影，可周围的虚空却是遭了难。</p>
周围的空间里，越来越多裂痕。</p>
很快，整个的虚空好似千疮百孔，到处都是裂痕。</p>
还未等虚空恢复平静，又是一道道的剑势刺出。</p>
没有了剑道格局的约束，妙先生纵情挥剑。</p>
此时的他，没有去考虑剑道的天人合一，也没有考虑剑招的连贯。</p>
他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挥洒，挥出手中的剑，哪怕他是最简单的剑法。</p>
他的剑，仿若竹子一样，韧性十足，那些年，为了练剑，他没少吃苦。</p>
他的剑，就如同他人生的轨迹一样，曲折坎坷。</p>
但在这曲折的道路上，有的只是本心与信念。</p>
妙先生的剑招由快慢慢转慢，最终他收剑。</p>
收剑的时候，虚剑缓缓的插入了后背上，继而消失在虚空中。</p>
妙先生很是平静的看了一眼苏洵，脸色波澜不起，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情绪。</p>
他毫无表情道：“你的剑法还差这些火候。”</p>
苏洵目光空空荡荡，像是无法聚焦。</p>
突然他看向妙先生，道：“先生的剑法太强了。”</p>
并不是。</p>
妙先生感慨道：“是因为刨去复杂的剑招，而去选择简单有效的招式。”</p>
这最后一剑刺出，我叫它止戈剑气。</p>
你明白了吗？妙先生突然发问。</p>
苏洵有些茫然。</p>
剑法，并不是剑招的快慢，也不是力量的强弱，更不是剑法的连贯性。</p>
苏洵默默地听着妙先生的话，并没有插嘴。</p>
有舍有得，不舍不得，大舍大得，小舍小得。</p>
妙先生轻抚胡须，沉声道：“很多时候，需要决断的情怀和智慧。”</p>
我当年就是舍不得，所以花了这么多年，才悟出其中道理。</p>
人老了，没有争斗之心，心也就静下来，回首过去，又有那些是舍不得。</p>
妙先生颇为自嘲道：“明白了道理，所以才在迟暮之年，有所精进。”</p>
你……可千万别学我，我这样的人，做的事情，太过于执着。</p>
我这一生虚度年华，错过的人，错过的事实在太多。</p>
他平静地开口道，仿若将他的过去，当作故事叙述出来。</p>
苏洵静静地听着，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经历，这样的心境，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境界才能达到。</p>
因为大多数人在叙述别人经历的时候，总能做到平静。</p>
但在诉说自己的经历，总会有太多感慨和唏嘘。</p>
这种情绪的波动，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p>
但此时的妙先生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p>
是因为，他已经将一切都看淡。</p>
他终于明白，妙先生实力很强，但看上去却并不强，这与他的心境有着莫大的关系。</p>
他在剑道上的追求，已经远远超于他的一切。</p>
止戈剑气，这一招，的确有舍有得。</p>
苏洵的脑海中，系统将苏洵的记忆统统记录下来。</p>
这一招，便是我传你的剑法，希望你能够早日参悟。</p>
妙先生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