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钢桥完全是另一番境遇,奔腾汹涌的澜沧江阻隔了这一切。
静谧而安详,‘咕噜噜’的车辙声,伴随着山脚下泠泠作响的溪流,蔡崇文觉得自己可以倚着车帮小憩,心中渐觉懒散,手中的徕卡相机都慢了几分。
远处、近处的雪山皆巍峨,三三两两的白云在半山腰间徘徊,落日的余晖渲染了雪山、白云,在金色的雍容中诞生了佛韵、禅意。抬眼眺望,那是千百尊佛陀,拈花微笑,看着滚滚红尘的喧嚣。
轻闭双眸,清凉的山风似乎都侵染了佛陀的禅意,辽远而旷达,蔡崇文不由自主地放下了相机,浮躁的心灵变得安逸,功利的心灵变得宁静。伸手可触的山风总在不经意间在你身边溜走,驻留的唯有心中的恬淡。
牛车、层云、绿水红花、倦鸟、溪流,这是亘古徐徐展开的画卷,蔡崇文调皮地敲了敲车帮,坐在车尾,两条腿伸出去,耷拉在车沿上,随着牛车的节奏随意地晃荡。他仰着头,贪婪的享受山风拂过脸颊的快感。
铅华尽去,天然的童趣浮在嘴角的那抹笑意。
敞开胸怀,蔡崇文拥抱的是那么的宽广,他不无憧憬地说道“:白洋,你们这里实在是太美了,我要用我的双手,我的智慧,把这里建设的更美丽,让全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白家寨的美丽,它才是无愧的香格里拉。”
白洋嘴里‘啧啧’发出响声,上下打量着蔡崇文的身板儿,看着他纤细的双手,直接一盆冷水倒下。“用智慧我倒是相信,用双手嘛,你能在白家寨饿死,你信不。”
余晖尽去,蔡崇文再也找不到刚刚禅意,不无懊恼地说道“:你干嘛打击人?我也是运动健将、跑酷、游泳、滑雪,我也是个中高手。”
“嘿嘿。”白洋不无打击道“:看到这位赶车的老爷子没,我二伯,今年七十出头,他能水不过膝,直接趟过澜沧江,五六米的高墙,他能不借助任何器械爬上去,你能吗?”
“我、我···”蔡崇文又惊又怒,最后气呼呼地说道“:你别瞎掰,世界上哪有那样的人?”
他不否认世界上卧虎藏龙,奇人异士都隐居在市井之中,但眼前这个满嘴烟熏火燎的牙齿的赶车老大爷是隐士高人他可不相信。
“不信是吧,你等着。”说话间蔡崇文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白洋是踪迹不见,他急忙四下里寻找,这才发现白洋已经窜出去几十米了,沿着山坡向下,那身法和猿猴相似,走高楼越大厦如履平地,高低起伏的山坡更是难不住他。
看到这里蔡崇文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时间不大,白洋三晃两晃直接窜上了牛车,那是声息皆无,慢慢悠悠的老牛根本没感觉出来。
蔡崇文瞪大了眼睛,这得有两三米吧。
他看得清清楚楚,白洋最后的落脚点距离牛车至少有两三米的高度,居然脚尖轻轻一点就跳上了行进中的牛车,这是什么功夫,武当梯云纵?
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二伯,给人家客人表演一下吧。”白洋来到车前拿过二伯的牛鞭,将一块坚硬的鹅卵石递给他。
二伯憨憨一笑,接过白洋递过来的鹅卵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咱这就是庄稼把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说话间,二伯转过身来,右手一摊,蔡崇文这才知道白洋是捡了一块鹅卵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