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娘子心如撞鹿,耳热心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着头,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吭声。
芸娘呵呵一笑,说道:“想不到絮儿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正有此意,就是不知道秦娘子可看得中我家秦儿?”
秦娘子虽没有柳絮儿那么老成狡诈,但乖巧还是不消说的,听到此处,慌忙跪了下去,磕头道:“奴婢自幼父母早亡,后来身陷虎窝,幸得老爷搭救,后又蒙夫人不弃,奴婢才得以安顿。奴婢本该誓死报答老爷与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夫人若有吩咐,奴婢无有不依从的道理,只是……只是……”
芸娘笑着说道:“只是甚么?你只管大胆的说出来,你若是不愿意,我绝不会强求的——陈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绝不至于做出仗势欺人来的勾当,你只管放心好了。”
秦娘子含泪道:“奴婢……奴婢……生得这般的丑,奴婢怕老爷……不要奴婢……”
“你起来说话罢,”芸娘笑道:“哪能由着他呢,我这当娘的说行,就必定是行,由不得他的,你放心好了——再说了,秦儿日后若是欺侮你,自有娘给你撑腰,秦儿再怎么顽劣不堪,但娘亲的话,他还是得听的。”
“奴婢……奴婢……”秦娘子俏面含羞,哪好自己一口答允下来,只好还是低着头跪在那里嗫嚅着。
柳絮儿将秦娘子搀扶了起来,笑道:“秦妹妹天生丽质,这么漂亮个人儿,你只管放心,老爷必定喜欢你得紧。这事包在姐姐身上,姐姐最清楚老爷这人了,有时候他作梦都在叫‘秦娘子’呢,你莫不相信。”
芸娘与秦娘子竟不约而同地“噗嗤”笑出声来,那秦娘子古古怪怪的说道:“老爷说梦话,你怎么听得见的?”
狡诈如柳絮儿,竟也有授人以柄的时候,变得羞人答答起来。在缙云时,由于单绫的干涉,柳絮儿没机会与徐驰成就好事,秦娘子是最清楚不过的。可见,柳絮儿与徐驰的关系,远非柳絮儿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不管如何,秦娘子也好,柳絮儿也好,徐驰也好,甚至包括芸娘,都是得偿所愿,皆大欢喜。
正当陈府上下准备着徐驰婚礼的当口,台州刺史府派出差役,来陈府缉捕徐驰来了。
徐驰回家之后的第四日一大早,高涧一脸的微笑,领着足足二十个衙役,将还在睡梦中的徐驰,拖起来就走。
陈家人闻讯赶来,慌忙询问缘故。
高涧从怀里掏出一纸缉捕公文,递与陈尚道:“这是刺史大人亲拟的公文,陈员外你自己看一看,莫以为是愚侄挟私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