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这样?”
惊异的姚平仲,看着散乱的军心,看着突袭而至的敌军,情知无法抗衡,只得下令全军向西撤退,与后路父亲率领的步军主力会合。
撤退的号令一下,原本就军心涣散的熙河军,顿时如捅破的马蜂窝一般,轰然而散,向着西面狂奔。
己室八斤一马当先,挥舞着大刀,引领着他的铁骑,如同出笼的野兽,一头扎进了败退的敌群。
手中的兵刃无情的斩向这些撤逃的宋军,铁骑辗过那些落马的敌人,将他们踏为肉泥。
惨嚎声,痛哭声遍传四野,已室八斤大杀四方,直追出二十余里方才收兵。
此时回望向后的战场,己室八斤才看清楚,到处是血和尸体,鲜血浸透脚下每一寸土地,形成了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
血地延着东去的大道,向南北平铺扩展开来,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散散在上面,仿佛大红地毯上缀的刺绣。
得胜的辽军士气高昂,挥舞着浴血的兵器,在战场上欢笑大叫。
“万胜!万胜!”
……
熙河军大营。
此时的姚古,尚全身披挂,驻马于营中,目光冷峻的远望着东北面方向。
沿营栅的一线,两万多熙河军士卒皆全副武装,神情肃然的林列,一副如临大敌的气势。
姚古和他的大军,已经这般驻立了大半夜。
按照童贯的方略,熙河军前路兵马尽数而起,恐怕也是有万人上下,就这般去追杀一路为王禀所败的辽人兵马,难免有些胜之不武。可是在大宋朝廷之中,这样的功绩资历却是必须要要的,将来就是晋升的资本。
好歹,到时候某将参与北伐某某之战,大胜而归,也总能做一块遮羞布。
便是因此。姚古将前路大军中的大部分都快马加鞭的赶过去,杀辽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姚古本人,则自将剩下的两万五千多大军,缓慢行军,严阵以待。
只是,夜风之中,姚古和他的麾下将士,苦等了几个时辰,如今天色已渐明。却仍不见辽捷报传来,姚古那自信从容的脸上,隐约已闪烁出焦虑不安之色。
“也许辽人只是突围而走,姚相公难免追杀一阵,姚相公不必心急。”旁边的亲将看出了姚古的心事,便出言宽慰道。
姚古微微头,他得承认很有这个可能,姚古按定心神。自信依旧,就这么昂首远望着前方。继续耐心等待着捷报传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是大亮,东升的旭日,照亮了整个大营,却反让姚古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过不得多时,塔楼上的哨兵大叫道:“是姚相公的旗号。姚相公他们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