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曹彰刚一靠近,便见中军之地,以车仗伏路穿连,围得铁桶相似,不能得进。
哼!
曹彰冷哼一声,随即策马转向:“随我来!”
三百骑闻令而动,跟随曹彰左冲右突。
叛军惊慌失措,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
曹彰一马当先,方天画戟之下,无有一合之敌,三百骑在营内纵横驰骤,逢着便杀。
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
冲杀半晌,曹彰审时度势,自己兵马终归太少,眼见叛军渐渐聚拢,趋于平静,心知目的已达,不可久留,当即一声呼啸,领着轻骑,又冲杀而出。
叛军多为步卒,骑兵稀缺,完全追之不及,只能望而兴叹,面面相觑。
直到曹彰决定离去,田银方才反应过来,心中颤栗,只觉曹军神出鬼没,不可料也,再过几日,曹军援兵的主力也将赶到,如何迎战?
田银本非英明,唯有一时之短智,及此,生出曹军不可战胜之心。
曹彰领着轻骑狂奔五十里方才停下,清点人马,不折一人一骑,曹演等人尽皆称奇,极尽赞叹。
“尔等不必如此。”曹彰摇摇头笑道:“叛军本以郡兵为基,余者多为普通民众临时着急而成,战力低下,不过数量众多罢了。我等军士此前乃王凌调教,本在一般郡兵之上,又经训练、战火,更兼骑兵之利,只要能够冷静判断战场局势,如此战果,得之当然也!”
“将军英明!”众人口称英明。
曹彰泰然自若:“田银连续吃了两个暗亏,大军在手却有力不能发,我料他择日定然退兵回乐成,之后控守漳水,那时才是此次讨贼最关键的时候,尔等切不可骄矜自傲!”
“诺!”众人连声称是。
夜里,叛军一阵兵荒马乱,直到朝阳欲出,方才掩下。
而后,果然如曹彰所料,叛军立即拔营而起,行军北上。
曹彰领着三百骑来到弓高城下时,孙礼得知消息,恍若隔世,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竟沉沉睡了过去,看得曹彰等人哭笑不得。
好在他倒下前已经与曹彰确认了身份,吩咐士卒开门,否则恐怕还得再把他摇醒一遍才是。
五日后,曹泰等人领着大军也赶到了弓高。
此刻,弓高城中,孙礼的近两千人,加上曹彰带来的五千人马,已然有了约莫七千之数。
“德达,如今众将皆在,你将河间局势再细说一遍。”孙礼,字德达。
弓高县,政事堂上。
曹彰高坐主位,众将分列左右。
“诺。”孙礼躬身领命。
“田银本为河间都尉,苏伯本为河间豪强。此二人狼狈为奸,鱼肉乡里,兼并土地,无恶不作,此番骤然叛乱,计杀郡守,礼侥幸逃脱,方能在弓高据守。不过河间治所乐成却在叛军掌控之中,想必此刻他们已经在乐成整备,等着我们了。另外……”
孙礼侃侃而谈,无有阻滞,充分展现了其人身为一地郡丞对当地的掌握,山川地势,势力分布,豪强贼寇,无一不知。
曹彰看了都心中赞叹,知其乃文武双全之士。
“除了乐成之外,叛军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根基相对深厚的?”孙礼刚刚说完,程武便开口问道。
孙礼想了想,回道:“有,成平!田银乃成平田氏出身,苏伯乃是乐成苏氏出身。”
“将军,如今叛军重兵集于乐成、漳水北岸,我军不妨佯攻漳水,实则批亢捣虚,直取成平,而后再施孙庞桂陵之计!”程武善谋,转瞬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