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楼已经一把将陈尧拽到了门外。</p>
她手脚并用比划了半天，才算是冒出的第一句话：“陈队，我以战队领队的职责，建议你停止这次的盯人。”</p>
“为什么？”陈尧站在走廊上，靠着墙壁，“我需要将自己的每一个队员，了解到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p>
“唉……”沈照楼当然明白。</p>
“我不能再让比赛场上，出现的是五个陈尧，那样的比赛是不可能应付得了A级联赛的任何一支战队的。”陈尧以为她还没理解，又补充道。</p>
门外走廊上的阳光，从沈照楼背后的玻璃窗照过来，温柔的逆光将她的轮廓勾勒出来，仿佛带着光环。</p>
陈尧发现他这样正面相对，才注意到沈照楼又剪了短发，发梢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带着一点光泽。</p>
她的发型从来就不是很丰富，但长得漂亮就是这么任性，随便收拾一下，干干净净的，就已经很好看了。</p>
陈尧回想了一下，自己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去看过她。</p>
沈照楼本来马上就有话要说的，可被陈尧这么一盯，喉咙一下又被堵住了，好不容易等陈尧看完了，她才感觉身上的束缚解除了一样：“呐，刚才队长一直盯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参赛选手，不需要观察我的行为习惯吧？”</p>
陈尧嗯了一声，摇头。</p>
沈照楼无奈地拿手扇了扇风：“好吧……那不是重点。如果你这样盯人，真的能达到你想象中的效果，我肯定不会阻止你。”</p>
“嗯？”</p>
“但是，其实并不能呀。”</p>
“不能？”</p>
“是的，不但不能，而且可能会导致你获得一些错误的信息。”</p>
陈尧不理解了：“这又是为什么？”</p>
沈照楼伸出一根手指，往陈尧面前一戳。</p>
陈尧一动不动地继续靠着墙壁，目光更加困惑。</p>
“……”沈照楼一阵无语。</p>
“嗯？不能说吗？”陈尧问。</p>
“我……”沈照楼收回手指，“我刚才这样伸出一根手指，一般情况下，被指着的人都会往后面退一下的。”</p>
“大概……”陈尧还是不懂，“可是，这跟我盯人不盯人有什么关系？”</p>
沈照楼有点气结。</p>
正常人被人拿手指朝着脑门戳过去，都会有点反应的吧？</p>
结果，他们家队长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么无辜地看着她往自己脑门上戳过来。</p>
沈照楼整个思路都被打乱了。</p>
这就好像一个想跟孩子们讲，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断，三根筷子不容易折断，结果讲的时候，一根筷子跟三根筷子都被孩子很容易折断了，根本就没法继续聊天了嘛。</p>
“我是想告诉你，人的行为，是会受到其他人行为的影响的。”沈照楼试图用戳手指的方法，影响陈尧做出反应的试验失败，只好硬着头皮干说了，“就好像我们上课的时候，要观察到电子，会用光子和它作用，但被光子作用后的电子的活动路径，还是它本身的活动路径吗？”</p>
“哦。”陈尧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你的意思是，他们就是电子，我就是光子？我盯着他们，就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操作和行为？”</p>
“对！”沈照楼非常满意地竖了个大拇指，“观察者效应！”</p>
“为什么我盯着他们，和不盯着他们，他们的操作和行为就会不一样呢？”陈尧还是没有得到解答，因为，他不会啊。</p>
被人看着和不被人看着，为什么就会有不同？</p>
沈照楼咧嘴一笑：“你又用自己的思路，去指挥队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