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登峰气得一瞪眼:“拜托,别把我想得那么柴火!”
白翦翦见他怒了,赶紧讨饶:“是我不好,赵大大快快息怒——”
赵登峰趁机越发上台,还是一瞪眼:“什么大大?你以为我混哇?我还巨巨庞庞呐!”
白翦翦只好讪笑,等他做作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条斯理反驳他:“不过,赵墨他要是抢了马走呢?”
赵登峰一愣,没想到这女人还在纠结,一个冷不防又咬回来了。他哼哼两声,想了一会说:“那也不对。大雪天,一个没经过雪战专门训练、不熟悉当地地形的人,根本无法估测雪下有什么障碍物,很容易折了马腿,没法跑远的。咱们来阿家村这一路,积雪不过一尺,要不是莽哥带路,也根本进不来。小冰期北方的雪绝对比这里厚多了,赵墨又不是当地人,哪里这么容易出逃?”
白翦翦看来是和他作对到底了,仍然说:“或者他特别聪明,侥幸成功也是有的。”
赵登峰还是摇头:“那严昊的上奏事件又怎么说?可见严昊也跑出来了。一个赵墨脱险已经很不合理,还加上严昊……说不定还有方逸柳,你说这怎么解释?而且这么千辛万苦跑出来,怎么都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严昊居然说赵墨通敌,就算严昊再高傲无情……你觉得这合理吗?”
白翦翦不说话了,盯着影印本沉思一会,总觉得无法解释,十分烦恼,便抬头叹口气,正好看到赵登峰在出神。她眼睛一花,但见他面色惨白,身上血污重重,英气和杀气纠结一片。白翦翦大骇,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
“啊……”她才叫出来,立刻忍了回去,再看赵登峰,还是那个五大三粗的马大哈赵登峰,不禁困惑地揉了揉眼睛,却摸到额角的冷汗。
她胆子再大,这时候也有点发毛了,悄悄挪了挪身子坐远一点,手指正好碰到什么圆溜溜的东西。她回头一看,却是那个骷髅骨。它被赵登峰一路带到阿家村,顺手放在木榻上,这时被白翦翦碰个正着,滚了小半圈。
空嘎沉闷的骨头滚动声,在静夜听来十分诡异,犹如一声遥远的叹息,也许来自沙场,也许来自其它,总有些不祥。
白翦翦站了起来,想按住那头骨。
就在这时,骷髅终于停下了,在原地微微晃悠着。
它脑门上的铜钱泛着森冷的锈色,就像凝结的血污。两个黑黝黝的眼眶似乎在冷冰冰地盯着她。
白翦翦悄悄呼了口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