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陈尚东望着台下几十双或稚嫩或渴求或崇敬或耻笑的眼神,心里安定下来。
背黑锅就背黑锅吧,爱算计便算计吧,横竖就是一年的时间,自己努力做好就是。为了这些学生,自己赴汤蹈火也要带好这个班,哪怕它是垃圾班。
“同学们,把书本打开,翻到”
陈尚东在黑板上写字,感觉台下有异,等他转过身去,台下宁静如常。
他心里忍不住怒火上冲,很想发泄点什么。
下课后,陈尚东把汤琳叫到办公室,一拍桌子沉声道:“汤琳同学,你又没交作业?这个学期你已经三次没交作业,到底怎么回事?”
汤琳双手别在背后,低头不语。
“总得有个原因吧?能说吗?是什么?”
“我我没时间。”汤琳沉默半晌后开口道。
陈尚东怒极而笑,“这个理由很实在而且特有说服力,对吗?”
汤琳站得笔直如僵尸般不动,任凭陈尚东如何数落也置若罔闻。
陈尚东无可奈何,话题一转:“告诉我,刚才上课时台下在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我肯定放过你。”
“没没什么。”
陈尚东懒得废话,起身道:“叫你家长下午来趟学校。”
汤琳急了,拉着他的袖子道:“有人叫张龙标赌扑克,张龙标不同意。”
“谁?”
“我没看清,只是耳朵听到的。”
陈尚东想想后叹道:“好了,你回去上课吧,尽快把作业补齐。”
汤琳抬起头来,汗滴可见,“那我不用叫家长了吧?”
“你很怕家长来学校么?”陈尚东随口问道。
见汤琳又回复僵尸状,陈尚东只好点头道:“不叫了,你回去上课吧。”
汤琳彷如死尸复活般,鞠躬叫了声“谢谢老师”就活蹦乱跳地跑出去。
陈尚东大摇其头,这都是什么学生啊?
当晚,陈尚东在办公室里加班到9点多,回去时见杨思海盘膝坐在门口,就着一碟花生米和一盘猪耳朵,摇头晃脑地抿着小酒。
“东子,来,给你留了一瓶。”说完,他还进屋搬出一个凳子放好。
陈尚东过去拿起瓶子看了看,是三两三的小瓶郎酒,便坐下来,仰起脖子直接灌一口下去,咝一声后问道:“败走麦城了?”
杨思海两眼一眯摆手道:“别提了,谁会看得起咱啊,荆州城都没见着,哪来的败走?”
“谁这么不通情理?咱老师不好么?连见都不见?”
杨思海递过筷子,“也就是你,才说这话。如今的时代,咱老师比臭老九还不如呢。”
陈尚东摇头道:“这话我不赞同。”
“没人要你赞同,就说说而已。来,喝酒,咱不谈这扫兴的事。”
两人拿起瓶子直接灌一口,同声哈气后,杨思海道:“东子,哥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
“按说你二十好几的人了,去趟鲁省怎会无缘无故离校十天?我看你不像傻子啊。”
陈尚东默然片刻才道:“我递了假条的,当时人家口头同意了,可事后却又反悔说没见到假条,你找谁说理去?”
杨思海恍然大悟,单指竖起问道:“你是说教务主任曾”
陈尚东笑道:“过去了就不提了,总是自己做事操切,怨不得别人。”
“去他丫的这帮混蛋,整日就知道算计,有本事上堂课给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