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风星河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这也太扯了吧？”
能毁灭一颗恒星的怪物，王进安竟然说它能够被毁灭？！
就算把整个帕多行星海洋里的氕氘氚都制造成核弹，也不够人家一根手指头造的吧？
“一点也不扯。你只看到了我们与‘离’的差距，却没有看到我们可以利用的力量。”
“你是说，那颗‘辰’吗？”
“对，没错。一百二十年前，他们虽然摧毁了那一颗行星，却也耗尽了力量，在冰冷的宇宙中陷入了休眠。在漫长的旅途中，尘埃覆盖了他们的身体表面，使得他们的身体矿物化，变成了两个陨石。那颗名为‘离’的，已经在尼斯南图帝国的帮助下，恢复了些许的力量。也正是籍由它所放射出的辐射，才使得我们获得了格拉维瑞斯能力。而那颗名为辰的。最初被人发现了，但却很快消失在弗多大荒漠的风沙里，再也没出现过。”
“可是，如果我们资助那颗‘辰’的话，我们又不知道他对我们是不是善意的。万一他反过来把我们灭了呢？”
“哈哈，不愧是冯庆山那小子的儿子，思维很是敏锐。不过，我要告诉你，不必担心。”
“为什么？”
“因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也看到了，离和辰时常用它们投射出的能量体在同步卫星轨道上战斗。四十年前的时候，辰还能占着上风，如今辰与离已经力量相当了。倘若再过四十年……”
“离在帝国的帮助下，将全面超越辰。”
“对。所以，辰不得不和我们联合。”
“那将来呢？”
“将来？哼，将来再说，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活都活不下来，还谈什么将来？”
“有理。那叫我来做甚么？”
“叫你来，是因为，你父亲。”
“我父亲？”
“对。你父亲。他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曾接触过‘辰’的人。这也是皇帝首先要杀掉他的理由。辰为了让他不死，曾给予了他自愈因子，可最终，使徒们还是把他杀了。你的身上，也有这种自愈因子——你被殷更平杀了之后，又活过来了，这便是证明。只是或许，你身上的自愈因子与你父亲的，作用原理不同罢了。”
风星河握紧了拳头。他没有听到王进安所说的其他的话，只是牢牢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我父亲是使徒杀的？”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终于知道，该找谁去复仇了。”
“别冲动。你还有使命——找出辰的所在。”
“啊？我怎么找？”
“你是小冯的儿子，他怎么找到的，你就怎么找。”
“哦。”风星河点了点头。关于这点，他真的是毫无头绪。
见他有些发懵，王进安说：“你不必太过着急。有时候过于急躁，反而适得其反。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只要你心里有这件事就行了。”
他挥挥手，一名女性军官端来了一只锦盒。王进安从锦盒中，取出了一枚打火机大小的东西。
造型古朴丝滑，犹有古风古韵的气味。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名为凤灯。听说，只有用他的血液作为机油，才会被点燃。倘若辰在附近的话，它的光芒会变成蓝色。你的血液应该也可以做燃油。想当初，他就是用这个，找到辰的。”
风星河轻轻歪了歪脑袋，心想：凤灯？这名字还真是奇怪呢。
他接过锦盒，放进口袋里。
王进安点点头，站起身来，说：“这位李斯特，还有你熟悉的文泰莱警官，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请教他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风星河说。
二十分钟以后，直升机将他放到了街道上。
电话突然响了，是张舜。
“你现在，立刻马上，到研究所一趟。”
“啊……”风星河没反应过来。
“快！”
“啊，好，我这就去。”
导师有命，风星河怎么敢不去。他只好打了辆车，往国防科技研究所驶去。路上趁闲暇功夫，给吕文杰报了平安。
他谎称昨晚被文泰莱紧急带走了，没来得及与大家告别，把失踪的事搪塞过去了。
他不想让风灵过度担心，就没把实情告诉吕文杰。因为后者一定会讲给她听。
在出租车上，他罕见地蜷缩着身子，靠在窗子上睡着了。
察觉到后座传来均匀的鼾声，司机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特意把车开慢了一些，避免车身过于颠簸。
“现在的孩子真辛苦，坐个短途车都能睡着。他一定学习很努力吧？要是我家孩子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到地头了，风星河走下车，与门卫打了招呼，到了研究所的棺材楼前。
兵可乐在门口等他。风星河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像是才哭过的样子。
“学姐……”他想安慰她两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从何启齿。兵可乐一言不发，为他开启了大门。
通过走廊，一句无话，风星河跟在她身后，不敢出一言。走到尽头的电梯，兵可乐说：“去吧，导师在下面等你。”
风星河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合拢，兵可乐消失在门缝里。
“啊呀，我也真是的，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学姐了，她那么可怜，我难道连一句安慰的话语都不说么？真是显得冷漠。”
这思绪在他脑海里短短停留了一瞬，电梯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憔悴的人影。
“兵遇教授！”
风星河惊讶地叫道，同时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
他很尴尬，当初他拒绝了兵遇，选择了国科所，如今遇见正主儿，多少有点尴尬。却不料兵遇伸出手，对他说：“师兄，如今我们是同门了。”
“……”风星河嘴巴微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昨夜又活过来以后，这世界似乎都变了。
兵遇教授竟管他叫师兄。难道他一个四十多岁的教授，要在张舜这个区区二十八岁的博士手下学习？
这也太扯了吧。
兵遇教授没有与他过多交谈。他在一张病床旁边忙碌。
那张病床的旁边，摆放着一只生命体征仪，心跳拨通是一条死去的直线，
“兵遇教授，这是？”
风星河惊愕地走到床前。
他忽然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