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幼稚园的时候,妈妈给他买了一个宠物玩偶帽,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带上自己的脑袋。
只要稍微一拉,玩偶帽上的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就会自己动。
幼稚园的同学都羡慕自己,觉得的帽子好厉害,那种羡慕的眼光让他很舒服。
他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妈妈也总说要学会分享,他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所以一些同伴提出戴戴帽子的要求,他也同意了。
有些同伴戴上后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有些同伴则是戴了一会儿,就退了回来,对自己笑着说了声谢谢。
但事情总有例外,这个世界总有些坏到骨子里的人。
戴着自己的帽子溜达了一圈,结果要从对方手里要回来的时候,他说:
“这是我的。”
不只如此,跟他一起的几个孩子都还会附和他的说词,说那帽子就是他的。
虽然是小孩子,他下意识不是要哭,而是喊着其他人来证明。
事实证明妈妈说的很对,善意不一定换来善意,但一定会有善意。
其他戴过帽子的同伴选择站在他的身边,大声证明帽子是他的,是他平田秀的。
对方被吓住,说了一句“再玩一会儿就退给你。”
可是当他退回来的时候,帽子里塞了脏兮兮的泥巴,耳朵也被扯掉了一只。
他接过帽子后,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他从来没有那样的难过过。
他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借给人家,结果对方却是这样对待自己。
所有的同伴都在一旁看着他,不知所措,摇摆不定不知道怎么办?
那个时候,只有友里过来把他拉起来,还上前把那个男孩打哭了。
让那个男孩道歉,不道歉的话就继续把他打哭。
从那个时候起,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那么厉害,跟骑士一样帅气。
而且友里也是戴了帽子之后,笑着立马退回来,跟他说谢谢的。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跟着友里。
友里似乎并不介意,反而还很喜欢自己,拉着自己去她家里玩,在床上拼积木。
直到小学毕业,友里搬走离开,一切都尘埃落定。
有时候他还会脑子浮现起以前的事情,不禁会想:
自己跟她牵过手,进过她的卧室,吃过她吃剩下的东西,见过她开心和难过的样子,这辈子算是交往过了吧!?
直到他突然见到友里再次回到空美町,还怀着孕。
他觉得自己的过去也该结束了。
友里忘记了过去,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和事情。
……
只是他没想到,友里还是那么笨。
从小到大都是个不擅长动脑子的女孩子,总是心里想着什么,然后就奋不顾身地去做。
他能明白友里为什么会喜欢上北井重的原因。
很帅,有钱。
而且大部分女孩子不就喜欢那种长得帅气还会撩的男生吗?
尤其是友里这样傻乎乎的笨蛋,北井重那样的渣男,只要说几句情话,买些礼物,多花些时间,她就会上当。
只是他没想到,友里会笨蛋到抱着孩子去求他。
如果乞求有意义的话,那么北井重就不会是学校人尽皆知的渣男。
可是最可恨的还是那个男人。
……
平田没有多想,直接冲进田径部里。
他知道三年级的体育生还没有离开,也不需要上课。
他甚至知道田径部三年生独自占用了社办的活动教室。
一些正在训练的学生立马赶过来,说实话,他们也愣住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气势汹汹的平田,一改他平时冷静温和的性子。
这可是学生会副会长啊!有名的好人。
一名学生赶紧上前拉住平田,阻止他再往前。
“平田君,不要冲动,我把消息发给你只是想让过来把那个女生带走的,并不是让你过来挨打。”
“是的是的,平田君,北井学长这个人很暴躁的,平时看起来很和善,但一言不合就打人。”
一些没去集合的二年级体育生也拉住他。
“最重要的是,万一打不过的话,我们也不敢帮你,只能等他毕业离开了。”
“放心,我现在很冷静。”平田说。
“千万别动手。”
“嗯。”
“你说的喔!”
“尽力。”
“……”
没办法,既然平田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拦着。
他们也希望平田借着学生会的全力把北井重退学什么的,或是处罚他。
但是一想他就要毕业了,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动他。
万一他最后关头要报复,没人愿意承受这份怒火。
其他人看着平田离开,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田径部,分高中三个年级,社办主要是在田径场这一边,也有三个活动教室。
因为三年级学生的蛮横,占用教室,往往使得一年的学生没有活动的地方。
平田按着记忆里的方向,朝着一年级学生的活动教室走去,那里就是北井重经常待的地方。
一推开门,里面沉杂浓重的气味就扑鼻而来,酒味、烟味甚至是满屋的汗味。
四个染着黄色头发或剃成光头男人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
只有北井重坐着桌子的一角,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墙角的女孩。
女孩紧紧把哭哭啼啼的孩子抱在怀里,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她蜷缩起身体抱着膝盖,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见到门被推开,里面便传了一阵招呼声。
“喔,这不是副会长,平田吗?”北井重一脸浪荡不羁地笑着。
女孩也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抬头看着门口的男生,鼻子一酸,连串的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止不住扑簌簌滚下脸颊。
平田没有理会北井重,而是径直地朝着小川友里那儿走去。
“没事吧?!”平田蹲下身子检查了她身上的伤势。
友里脸上出现不少红肿和淤青,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捂着肚子。
大概是被北井重踢了一下。
小川友里摇摇头,柔柔弱弱地说道:“没、没事,就是孩子一直哭。”
平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大概是被友里安抚了,所以稍微缓和了不少。
“为什么想要带她过来?!”平田问道,他的声音如同潭水一般平静。
这时北井重皱起眉,大声喊道:“喂,平田,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平田完全忽视身后聒噪的声音,而是检查了小川友里脸上的伤,并眼神看着她。
小川友里的眼睛颤了颤,小声说:“我、我是想把孩子给他,以后就结束了。”
“人渣只会培养出人渣,给他没有意义。”平田说。
看到两人如此亲密,北井重眼神一狠,怒道:“再不起来,不管你是不是学生会的,我一定会弄死你。”
“友里,你先出去。”
“平田君你……”小川友里眼眸忍不住颤抖着。
“拜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