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中的文会,李玄并未参加。
他正在宿舍看书。
虽然自身和孔圣星宫相融合,但时常研读经义,总归可以让他积累文气,提升文位。
李玄现在文气和名气已经足够,但他还是压制自身,并没有着急去突破。
他想在科举之前积累更多的名气,如此一来,一旦他突破至才子文位就无需再去巩固。
“老师,弟子纪墨求见。”
宿舍外,传来纪墨敲门声,李玄额头升起几道黑线。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说实话,纪墨这一口一个老师喊得,让李玄心里难免有些发虚。
就像他说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相当于纪墨现在有两个爹。
而李玄和纪昀,注定是处于对立方。
等李玄步入朝堂,他必然会和董相一脉产生冲突,到时候纪墨夹在中间,一个处理不慎便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天元之变的真相李玄不知道,他以后定然会去调查清楚。
如果李长风真是被冤枉的,那朝堂上董相一脉,有一个算一个,李玄定然要和他们算总账。
他占据了李玄的身躯,此为因,为父伸冤,正其名这是必然的果。
到时候纪墨该如何自处?
是和他再次反目成仇,还是帮着自己对付亲爹?
这都是麻烦事。
李玄自问虽不是什么滥好人,但到时候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他也不好去处理和纪墨的关系。
有时候或许我得着重看一看厚黑学。
心里吐槽,李玄还是将门给打开。
“说吧,又有什么事?”
李玄举起了双手,率先开口道:“事先说明啊,你虽然喊我老师,但是我可不去教你什么,要学诗的话,书院有安排我的讲课的时间。”
“老师误会了,弟子这次过来不是求教,而是请老师去参加文会。”
纪墨坦然说道:“临近科举,长乐郡附近的学子都会来此,每年这个时候,各个书院也会举办文会,让各地学子进行论学,弟子想请老师过去。”
“参加这文会干啥?”
李玄罢手拒绝。
别的学子在文会里或许能学到些什么,但是对李玄而言,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藏书阁,九州的任何书籍内容都存在星宫之中。
他只需要将这些给融会贯通即可。
“寻常文会老师自不用参加,但是此番文会不同。”
“外院弟子辱老师文名,弟子和他们争辩……”
纪墨面露惭愧,李玄却是明白了。
这是辩输了,回来找家长了。
“详细说说吧。”
李玄皱了皱眉头。
“是嵩阳书院的张阳,他是文人文位,名家弟子,其父是大理寺卿张选。”
纪墨将事情始末简单说了一遍。
李玄心中有了数。
这张阳只怕是因为日前请圣裁之事,才故意来白鹿洞书院找茬的。
白鹿洞、嵩阳书院同属于大秦四大书院,互相竞争。
科举之前,四大书院都会举办文会接待各地学子,以往这种时候,四大书院都会暗自较劲,看哪家文会举办的更盛大。
甚至也有弟子会故意去别的书院参加文会,为的就是胜过其余书院弟子,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文名。
而这张阳,显然是将所有矛头都对准自己了。
若自己不出现,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捋清了始末,李玄便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
“这便是白鹿洞书院的学子吗?”
文会上,张阳摇着折扇,嘴角噙着讥讽的笑容:“都说四大书院中,当属白鹿洞为第一,我看也不过如此,居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台下,不少白鹿洞书院学子怒视台上的张阳,紧紧的攥着拳头。
“阳哥,我早就和你说了,白鹿洞书院的弟子都是草包。”
在张阳旁边的正是万顾。
张阳和他都是名家弟子,论辩论的本事,自然要胜出其他学子一筹。
更何况张阳本人也极具才学,方才论学,也就纪墨在诗道小胜他一筹。
但张阳显然有备而来,论诗输给纪墨后,直接将话题引到他拜李玄为师上面,从出身到文位,又到纲常,都狠狠的将纪墨给批判的一无是处。
最后气的纪墨直接拂袖而去。
“我表哥他也不知道被李玄灌了什么迷魂汤,堂堂礼部尚书公子,居然拜一个庶民为师,真是丢人。”
万顾之前被李玄两首长虹打的脸都肿了,眼下得了机会,毫不留情的奚落起白鹿洞书院学子。
“你们要是不服,大可上来继续论学。”
“哟嚯,我道是谁在这大放厥词呢,原来是倒立小解的家伙,怎么,你是尿进了脑袋里不成?”
李玄和纪墨自人群中走出来,万顾看到他们俩,下意识的一哆嗦。
“李玄,你得意什么,今天有我阳哥在这,你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
万顾放下一句狠话,转头就看着张阳道:“阳哥,他就是李玄。”
张阳折扇收了起来,目光不善的看向李玄。
因为请圣裁一事,张选被秦王罚俸一年,同时官降一品,如今是暂代大理寺卿职位。
“就是你说的,我不配做纪墨的老师?”
李玄走向张阳,和他相对而立。
“你哪里配的上呢?”
张阳嘴角一挑。
他正想着要怎么去落李玄的名声呢,结果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李玄这话,明显是要和自己争辩一番。
他难道不知道,名家弟子的拿手绝活就是辩论吗?
“我在白鹿洞书院配的上。”
啥?
张阳被这个回答给噎住了。
“你方才不是问我‘哪里’配的上吗?这不就说明,你知道我配的上做纪墨的老师,问我哪里,那我就告诉你,在白鹿洞书院里。”
“好!”
“哈哈哈,李玄这回答,实在是妙!”
“名家弟子擅长诡辩,没想到居然被李玄用这个方法给辩住了,哈哈哈,真是痛快。”
周围白鹿洞学子发出一阵哄笑,张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这是偷换概念!”
张阳不愧是名家弟子,反应极快,当即反驳道:“何况你既然是纪墨的老师,那你教过纪墨什么?”
“作诗。”
“那你就不能说是纪墨的老师,应该是教纪墨作诗的老师。”
“而且达者为师,除诗道外,论出身、论文位,你比不上纪墨,也比不上我,那是不是我也是你的老师呢?”
说完这些,张阳略带自得的看着李玄。
他方才就是以此为论据,让纪墨无言以对。
“呵,这就是名家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