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雪，猝不及防地从天空落了下来。</p>
最初只是稀稀落落的几点雪沫，落在脸上，像蝴蝶的细小触角，痒痒的融化成一粒小小的水迹。</p>
片刻之后，天色阴沉下来，密林中的光线突然就暗了下来。</p>
空气变得灰蒙蒙的，林间起了大雾，雪花变成珍珠大小，扑簌簌地漫天洒落，空气里响起雪花落在枯树上的空濛的回响。</p>
两人身上都只穿着猎装，为了方便，猎装的样式利落劲瘦，最厚处也只是一层薄薄的软皮革，走了没多久，秦翊歌就感觉到一阵寒意。</p>
雾气越发浓稠，几乎到了难以视物的地步，天与地失去了界限，整个变成模糊朦胧的一团。</p>
树影在朦胧的世界里浮突出婆娑狰狞的影子。</p>
走了没多久，两人很快意识到，他们迷路了。</p>
大风卷着雪花和浓雾，彻彻底底地将两人湮没在昏暗里。</p>
秦翊歌急走两步，却撞进一个冰冷有力的怀抱里，慕寒御的声音在风雪里，无比清晰地在耳边响起，“不能继续走，找个地方避雪。”</p>
秦翊歌嗯了一声。</p>
慕寒御拢了拢她单薄的肩膀，“冷吗。”</p>
秦翊歌道，“有点。”</p>
慕寒御没有说话，就在秦翊歌以为他在认真辨别方向的时候，一件薄薄的外衣落在她肩上。</p>
触手柔软，胸前背后包裹着薄薄的皮革——是慕寒御的猎服。</p>
“督主！”秦翊歌不得不拔高了声音，好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呼啸的大风，“这不行的，你怎么办？！”</p>
“我本就体寒，无碍的。”慕寒御握着她的手腕，轻轻摁了摁，示意她放心。</p>
秦翊歌抿着唇，她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p>
现在这种情况，把慕寒御的外衣给她穿，确实是能尽可能同时保住两个人的最好策略。</p>
秦翊歌没再说话。</p>
她跪倒在地，在地面上扫出一片积雪，附耳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仔细倾听大地传来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