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一身黑色中山装,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很有意思。
“吆,褚老九,审讯人犯呢?只是总把我的犯人提过来,跟日本间谍混在一起未免不美。”
褚文昊看他那样想给他一拳,“听说你早上抓了两个日本间谍,怎么有功夫来监狱。”
“哈哈”姜阳毫不在意摆手道:“抓日本间谍都是闲暇之余干的事情,不当事,就当练练手。”
得意的很,姜阳进门围着他转了一圈,眼神跟个流氓似的。褚文昊皱眉:“你有毛病啊。”
“哈哈”姜阳背着手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呢,看上去精神了很多,怕是遇到好事吧。说说,啥秘诀,我也学习一二。”
姜阳感觉很准,此刻褚文昊脸泛红光,气息沉稳,双眉舒展且眉尾上挑,白发不似以往干枯,像是注入营养一样,光泽滑顺。
给他的感觉,似是沉稳从容很多,自有一股气场流转在周身,颇有魅力。
褚文昊嘴角一扯,心里暗骂都不是好人。“咳咳,有事你忙,我要回局里。”
“着啥急我有事问你,”姜阳拦住要走的褚文昊,“你们两个把人带到乱葬岗执行枪决,中间不可出现丝毫意外,完事之后直接回去复命,把报告放在我桌上。”
“是。”
褚文昊眉头微皱,本来还想救人来着,如此迫不及待执行枪决。君漫歌到警务处一个星期,为何还不行动?
他已经做了工作,营救共党只能有君漫歌来做,安排到警务处也有意为之。
半月的时间,他依然很照顾被捕的共党,没有受到拷打,安全更是没问题。
想了想,“姜阳,人犯对于抓获日本间谍起到一定作用,劝解日本间谍未自杀,算得上有些贡献,不要太过,给点体面,毕竟都是中国人。”
不能说的太多,自己本就艰难,如果再被戴上帽子,可有死无生。
姜阳诧异的瞅了他一眼,点点头:“你们两个带他去大众浴池,让他洗去身上尘埃,买套干净衣服,精精神神离开这个世界,来世切莫如此。”
“是。”
刘湘军平静的收拾好书本,把床铺叠整齐,起身后眼神没有丝毫慌乱,没有因为听到要执行枪决,就哭天喊地的求饶。
经过褚文昊身边,望向他:“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更感谢这份尊严。”说完跟着特务出门,算是半月来说的第一句话。
褚文昊心中感慨颇多,共党人员给他的感觉,都很谨慎,都很干脆与坚定。信念之强,很难用生死去击碎。
心情不好,低着头往外走,想救也救不了,军统的眼线太多,少有牵扯就万劫不复。
“唉唉唉不要着急走啊,有事问你。”姜阳像个跟屁虫一样,紧随其后。
出门上车,心情不算很好,点燃一根烟,姜阳拽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皱眉道:“年纪轻轻不学好,”显然对他抽烟很反感。
“有事说事,”烦着呢。
“呵、”姜阳也没跟他生气,低声道:“褚老九,我可是救过你的女人,算得上你的恩人,如今我有事要问你,你可不能敝帚自珍,提点一二。”
不要脸,常以恩人自居,没点觉悟。褚文昊吐出一口烟气望向驶离监狱的边三轮,“有事就说。”懒得跟他计较。
“哈哈够意思。”姜阳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低声询问:“你对五十六军的审查用了什么方法?”
褚文昊扔掉烟头,启动汽车缓缓离开监狱,车辆缓慢行驶距离前面的边三轮五十米远。
“事情你不要问我,我审查的人跟你们审查的不一样,就算告诉你方法也不同。这件情很麻烦,稍有不慎就会被牵扯,既然局座安排处长大人负责,你就不要多问了,问我也不会说。”
不用猜,俞卓伟让他来的。姜阳很是不满,瞅他一眼,“那你跟刘峙是何关系?”
褚文昊实在被烦的不行,随口胡诌:“刘军长跟我父亲有些交情。”就一句,爱信不信。
“呵、”姜阳眨着眼睛,满脸吃惊,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真假自是难辨。
他不问,褚文昊可是有事问他,“你来军统有些时日,对行动处有没有摸透,我说的是组长以上的长官了解吗?”
前世档案室的记忆,他没有搜罗到跟萧远山交代有重合之人,乱了,需要内部审查。
靠在坐背上眯眼道:“你说的熟悉是到什么程度?要是晚上找那个女人暖被窝,可能差点,有几个女人倒是没问题。”
“有没有没结婚,或者结了婚没孩子的长官?”
姜阳侧过头看他一眼,不知为何这么问,也没在乎:“没有,不仅长官没有,队员也跟流氓一样,都霸占良家妇女,孩子只是赠品,顺带的事。”
“胡说八道,”褚文昊想了想,有这隐疾的人心理格外敏感,一定会强装门面,满足内心的变态欲望。
“那有没有,妻妾成群,却没有孩子的?”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姜阳很是不爽,“既然妻妾成群能没孩子吗?要说行动处最喜渔色之人就数一处副处长迟瑞,听说有三个小妾,五个孩子。”
说到这里一脸八卦道:“听俞处长说孩子都跟他长得不像,私下里都骂他被老婆戴了帽子呢,怎么你想收拾他,还是想抢他老婆?”
迟瑞?
脑袋里开始搜罗资料,年龄三十五岁,一九三四年加入早期的特务处,资格很老,能力一般,喜挑衅,在行动处就是个搅屎棍子,没几个喜欢他的。
跟萧远山交代的差三岁,不过也不是问题,其长相也有部分想同的地方,却不能百分百肯定。
以前是防谍小组组长,一步步走到今天,要说嫌疑指定有。“迟副处长平时在行动处都是指点江山的气势,颇有一家长的作风,为何闻处长不管不问?”他要确定跟谁很亲密。
“切!”
姜阳很是不屑没少受他气,二处的人死烦迟瑞这货,没好气道:“闻薄凉那管得了他,”指了指天,“这个迟瑞跟侍从室一处督察组组长有八拜之交,具体的不清楚,审查军统的权利还是有的,如此局座也不会太为难他。不然早把他踢到下面喂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