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佩容强打精神哆嗦着写完信,字里行间情真意切,真是字字泣血,催人泪下。
何阖收起信看向虚弱的何佩容,“爹,您给谁写信?”
何佩容摆摆手眼神呆滞道:“昔年你爹与国党官员多有交集,不走这一步保何家衣食无忧自是没问题。如今,往昔相交之人怕恨不得除掉我,日本人没指望,只能仰仗国党人员来压制褚文昊。”
何家作为老大有些脑子,眼睛一亮,急忙开口:“爹,褚文昊狗贼嚣张跋扈,在军统更是无上下尊卑,如今之局面步履维艰,已经有投靠日本人举动,想要找人压制他怕是难。”
何佩容闭眼休息片刻,众人围在床边不敢打扰,又是一碗参汤下肚,其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呼~
何佩容低声道:“要压制褚文昊只能用军统特务,其余部门不好使,其人嚣张跋扈更是不懂世事,无纪律可言,刺头。但军统姓戴的命令他不敢违背,即便不愿也要咬牙听令。”
“爹,这事都知道,可咱跟姓戴的没往来啊。”
“唉,”何佩容无奈道:“昔年我曾施恩一小辈,原本只是无心之举,不成想今时今日却水涨船高。”看向大儿子:“你连夜带书信、印鉴、十万汇票去西安拜访三十四集团军胡中南,信中我亦言明只要保何家回到重庆,定把你四妹、五妹嫁于他,彩礼三十万法币”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老爷佳诗跟惠星是我的命根子,你怎么能送给”
“闭嘴!”
何佩容一声怒吼,吓得四姨太一哆嗦,低声啜泣。
何佩容哀叹一声:“蠢妇,你还不愿意送,我还担心人家不要呢。毕竟名声不好送钱送女,保何家性命更是要为女儿找到依靠。他胡中南号称天子第一门生,是老蒋的忠实拥趸爱将,真要是攀上这门亲戚,今后在重庆照样横行无忌,你明白吗!?”
“这”
何家急道:“四姨娘,你懂点事,这也是为四妹五妹考虑,如今人被扣在褚文昊狗贼手里,不知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我听说此贼贪财好色,在重庆就强抢民女,还有些特殊癖好喜欢折磨人,很是可怕。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救人,何况他要四十万美金,恐怕何府上下加起来也凑不够一半,四姨娘要是有钱可去赎人。”
“我”
何阖也劝解道:“四姨娘,你能不能想开点,要是成了亲家,今后您可是国党第一岳母,谁敢招惹您啊。横行无忌都可以,四妹、五妹更是掉进福堆里,到时我何家重塑门楣,在重庆呼风唤雨不好吗?”
“是啊四妹,你就让老爷省点心吧,今后大家还指望你,不行我这大房让你坐,我坐小行了吧。”
“好好好我听老爷的。”四姨太想通了,要不是何佩容快挂了,估计能恩爱一番感谢付出。
众人满意点点头,何佩容也长舒一口气,续道:“胡中南手握重兵至今未婚不喜女色,且为人忠厚是一等一的善人。想要攀亲者如恒河之沙,女人他不缺,但缺钱,务必亲手交付汇票,不能过其他人手。”
何家狠狠点头:“爹爹放心,死都不能过其他人手。”
何佩容哀叹道:“胡中南跟姓戴的有八拜之交,且来往密切。其眼线、实力遍布大江南北,实力非凡,只要他张嘴不要说褚文昊狗贼,就是姓戴的也要乖乖听话,可保何家荣华。”
何佩容突然怒从心起:“姓褚的小子想要从我何家拿钱,哼,一根毛我也不给他。顺便给埋下祸根,等将来让佳诗除掉他,为我万儿报仇雪恨!告诉胡中南,我两女儿都是清白之身,不曾跟任何男人有往来。”
何家一时不明其意,自己五妹清白倒是没话说,可四妹跟男人经常往来,更是跟日本人勾勾搭搭,何来清白二字?
旋即瞪大眼睛明白过来,心里暗暗给老爹比了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怕是褚文昊跳进黄河洗不清。
“爹你放心,四妹、五妹清清白白,儿子会点明。”
何佩容点点头:“去吧,连夜到西安,抠门。办完事直接去重庆,不要再回来,家眷不要动,我会安排。”
“是爹,”何家急匆匆出门离去,他身兼重任。
何佩容看向何阖叮嘱道:“女人一个不要,带着何家血脉悄悄连夜离开武汉去重庆安顿,等跟你大哥汇合在说其他。”
“是爹。”何阖起身去安排。
何佩容叫来管家,“何福,你来何家几年?”
何福跪地小声回复:“老爷,何福来家十一年,多蒙老爷照顾活的有几分人样,老爷对奴才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有何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
何佩容直起身:“丧事要办的大张旗鼓,阵势要摆,下面的人把何府围住,三天之内不许外人进门。连夜安排路线,何府女眷立即出城直奔重庆。你的任务就是要吸引眼球,不要让日本人有一丝怀疑。明天佳诗、惠星出来一并送走,家里所有东西一件不要带。”看向四个姨太:“不想死就连夜化妆出城,金银细软,现金汇票,敢通知你们娘家死了不要怪我心狠。”
四个姨太脸色苍白,点点头知道顾不得那么多了。
“老爷您呢?”
何佩容掀开被子起床,穿好衣服起身忙活半小时。“钱分五份,你们每人取一份到重庆安顿,”说着自己取一份,示意管家取一份,拍拍何福肩膀:“三天后带家人去重庆大柳树等我。”说完出门,他还要演场戏给岗村宁次看,否则都走不了。
演戏嘛,去趟长沙直接跑路,没有比他安全的。
明德酒店,三零七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