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霖童子也不再藏拙,藏在衣服内的躯体愈发缩小,化成一个鼓鼓的圆球,周遭四窍八洞,伸出像绳索似的手臂,力大无穷,猛一拍地,便堆砌出土墙,将巫心再次封印。
被破了暗影的林壑,重新出现在场上,赤甲碎裂,浑身伤痕,哪还有之前从容之姿态。
王朝的确研制出克制道殁的方法,但万物相生相克,否极泰来,当它无法制约殁时,便会受到极重的反噬,且深入骨髓。
林壑略带血丝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巫心,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是仙境!”
话音未落,土墙崩碎,月桥暗淡,心脏又是砰地一声。
只见缩成团的久霖童子,怪叫一声,发疯似地从口袋中掏法宝,却还未曾取出,便化作血泥,露出一颗褐色留着血的心脏,再次炸裂。
腥味极重的血泥再次溅在胧月琉璃脸上,将她那副精雕细琢的美颜抹成了花脸,还夹杂着些许惊恐。
形势瞬息万变,真当久霖童子阿谀奉承,就是泛泛之辈?其身上的防护法宝处处都有,却依旧毫无办法,像小鸡一样任人宰割。
无视防护,诡异莫测,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了。
仙凡之差,天堑之隔。
就算林壑与胧月琉璃多么自信,在门内是何等天之骄子,可面对蜕变后的巫心,也无能为力。
林壑二话不说,转身便逃,根本就没有看这位月宫同伴一眼。
若只是面对凡俗之境,无论是多么强的对手,甚至是诡异殁象,他都有自信在仙子面前施展一番,顺便结交各派天骄。
可面对这等生死危机,巴不得这位司非体术更佳,能吸引巫心更多注视。毕竟在道殁之前,容颜相貌没甚吸引力。
“嗬,现在想走?晚了!”
古骸受了极重伤势,流血不止,浑身像是开裂的陶娃娃,却依旧平淡无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暗影幽煞擅隐藏,林壑始一消失,在这等昏暗场景下,更是无法见其踪影。只要出了这该死的驿站,就算鬼林险恶,林壑也有数种方法远遁。
听得破旧的栅栏来回晃动,像是野狗在不停刨坑,最终却没了动静。
昏黄灯火摇曳不停,在一处角落映出一个蜷缩的身影,惨不忍睹又恐惧无比,圆睁双目盯向厨房。
若是有人上前触摸,就会发现,堂堂诛殁使林壑,在这不知名的驿站种,断了气。
他一死,捆神链失去支撑,风象之殁没了束缚,眼看就要脱困。
古骸手一挥,一道劲风将它扇向巫心。
那枚心脏像是通灵似地,张开数倍于其的巨口,将捆着的风向之殁吞了尽去,还嘎吱嘎吱地嚼了几口,味道鲜美。
现场便只剩下瑟瑟发抖,几乎无法站立的司非胧月琉璃,血污再加上面上已然崩溃的表情,活脱脱像是个疯女人。
诛殁使,司非的心境莫非如此不堪?
自然不是,只是仙凡之隔,特别时心灵摧残,此乃巫心之殁。
古骸刚要挥手把疯女人送入巨口,却瞥见桌上干枯手指的香已燃尽。
最后一丝昏暗光芒都即将消失,当阴驿失去幽光,便是与幽冥最为接近之刻。
痴狂的骨骸,沾满血污的疯女人,一颗跳动不止的心脏,阴暗客栈,构成一副唯美的画卷。
他清楚,真正的巫心,就要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