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君娘正想跟上,却被刘秀喊住了,“姐姐,我有事要和您说。”
看到刘秀脸上的凝重神情,邓君娘停住了脚步。
约过了半个时辰,邓君娘从屋中走出,脸色苍白,神色恍惚,口中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突然又大叫了一声“三叶,快去把马先生请过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三叶见状,着急的上前扶住了邓君娘。
邓君娘一甩衣袖,催促道:“你快去,我没事!”
三叶只得快步离开,眼神仍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马大夫刚在清秋苑中介绍完了绍渊的病情及一直以来用药诊治的过程,就被三叶急急地拽到了梧桐苑,正一脸茫然。
此时,邓君娘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下来,将马大夫请进了屋,又让刘秀将他的怀疑,细细说了一遍。
马大夫听着,双眉越收越紧,半晌之后,迟疑地说:“这也是存在可能的,只是,如果仅是以萝卜本身之物性,化去药性,最多只会让少爷恢复的慢些,断不可能让少爷病情加重至此。
刘秀又问:“如果再佐以药物呢?”
“这倒是存在可能的,但是少爷的饮食一直由林嬷嬷打理,别人怕是不那么好下手。”
“许氏精通医理,尤善食物之相生相克,她于六年前入府,其父乃善养堂的庶子,听说一身医术精湛。许氏曾做过我的丫鬟,她于身体调理,药为食用方面颇有所长,马先生,你看……”
“善养堂却在此道独有专精,可是以药入膳效果极为缓慢,一般只会做养生使用。难道此人心思如此长远,竟能筹谋这许多年!”
“我听安儿说,许姨娘这几年时常会送各类羹汤过去,会不会是……”刘秀说。
“是啊,许氏这几年确实常弄些羹汤,可我和祥书也常常服用,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少爷自小心脉比常人弱些,年纪又小,如果有心人真的常年以此为靶,有的放矢,也是可能的。”
“三叶,你去将小丫带来,不要惊动他人。”邓君娘神色凝重,转头又对刘秀说,“秀儿,你去看看安儿就先回去吧,今日之事,出了此门,你就把它忘了,我会处理的。”
“好的,姐姐,我先走了。”
而在清秋院中,绍渊刚醒来不久,尹勤帮着他净面洗漱。虽整日躺靠在床上,尹勤还是每日都给他换洁净的衣服。今日绍渊穿着颜色素淡的棉衣,未着外袍,肩上加披了一件棕色的鼠皮披风。
仲华正在给他诊脉,诊了许久,又看了脸色、口腔、眼睛,还让绍渊平躺好进行了叩诊。
诊治的间隙,小南将每日必服的药端了进来,见仲华看诊结束,便要给绍渊服下。
仲华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又闭目细诊片刻,再示意小南将药递过来。
先观其色,再嗅其香,后尝其味,思索一会儿,便让绍渊服用,转身对阴祥书说,“三爷,师伯诊断无误,用药精准。但我刚才观小公子病况,却觉得如同不曾好好调理一般,可是没有按时连贯的服用汤药呢?”
清秋苑众人纷纷摇头否定,更是保证,绝对是百分百按马先生的要求做。饮食一道也小心翼翼,使用的各类食材,都会给马先生过目才会食用。
“可是,可是,姨娘送来的补汤,都没让马先生看过。”小南小声地插了个嘴。
仲华挑眉询问。
“服那些羹汤也是问过马先生的,不外是杏仁羊乳啊,薏仁红枣之类的,马先生都说可以服用,对少爷的身子是有补益。”林嬷嬷解释道,随后又说,“不过这几日都没送过来,要不正好请仲先生看看。”
服药后不久,绍渊又沉沉睡去,尹勤已将他的披风解下,此时的绍渊正半靠在睡榻上。因病情日重,他已无法平卧入睡,每日只能半坐半卧于榻上。
仲华等人来到外间,继续就绍渊的病情进行着讨论。
“黄帝内经说,‘病在心,愈在长夏,长夏不愈,甚于冬,冬不死,持于春,起于夏,禁温食热衣’,少爷现在虽病情沉重,但并非毫无生机,冬日本就是最不利心疾的时节,等到了春季会有好转的。等会儿我再诊一回脉,看药效情况,再调整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