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坦诚相待(2 / 2)

绍渊的视线,一直追着鑫云的背影,到最后不知想起了什么,一丝隐约的无奈又浮上了他的眉间,喉间发出一声无言的叹息。

“少爷,快去师傅那里吧,时间快到了。”绍渊轻轻的压了压胸口,嗅着那股淡淡的好闻的药香,那里有鑫云刚刚亲手给挂上了荷包。“柳辰,我们走吧。”

幽谷散人住在山的最高处,是一间简陋的石屋,屋顶有一天窗,用以观星。上山的路上都是石阶铺就,并不难行,散人有意让绍渊每日往返,也是一种锻炼,从开始的需要搀扶,到现在,绍渊一路上来,只是微微气喘。

待两人到达时,散人已经静坐相候了。

“师傅!”两人一起行礼。

“嗯,”散人点头应是,接着对柳辰说:“上次,我授你的掌法,你已能融会贯通。我少年在外游历时,曾得过一个刀谱,招式大开大合,猛不可当,倒是很符合的性子,你去练吧,有不懂的,我们再来参详。”

“谢谢师傅!”柳辰喜形于色,“平时师傅教的招式,都太文雅了,我总觉得使起来不够畅快,呵呵,我是粗人,师傅你真懂我啊!”

“去,”散人啐了他一口,又说,“大开大合的招式,要有扎实的基础,雄健的内力,机敏的反应做基础,我是看你现在终于勉强达到要求,才将刀谱给你的,不然练出来,也只会空有其形,丧失其神,无法发挥它的威力,你可懂得?”

“是,谢谢师傅教导!”柳辰收起了笑容,正色的回答,随后拿了刀谱自去习武场练习了。

“渊儿,到师傅身边来,”散人指指自己身边的小几,说:“一年所学,你有何感?”

绍渊沉吟了一会儿说:“天地之理,万物之理,人生之理,自有其道,道为自然,可顺应,可借力,不可强求,而道之始终,在一“易”字。”

“你可还执着于勤儿一人之仇。”

“姑姑之仇,自是要报的,只是此仇并非杀一人或杀十人而已,姑姑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枉死之人中的一个。我要寻的是“易”之道。”

“我看你这一年之中诸多安排,处处弹精竭虑,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师傅,我入得山中已有六年,世间世事变迁,目前政局混乱,吏治腐化,百姓犹如刍狗。上天既给了我通达人性的能力,我总是难脱其责。”

“渊儿,自你出生,我便知你,特殊的能力必有特殊的责任和磨难,你如今能看透,甚好,甚好。渊儿,你记住,天下并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我等不可妄求大势,却因顺势而动,救弱于炭煮,扶民于危难……”

“谢谢师傅教导!”绍渊起身行了一礼。

”渊儿,你入门中已有数年,今日也该与你讲讲这两仪门的故事了。

两仪门自成立至今,繁华落幕,几番沉浮,已近千年。成立初始本是为求学问之极致,为求天道。后来渐渐发展,门内学术之风极盛,能人异士很多,颇有百家争鸣之意味。

每每乱世来临,多次辅一方新主成就大业,又总在天下初定后为新主所忌。

两百余年前,汉主初掌乾坤,其时,盟主荀先生未被繁华惑眼,辞官归隐,激流勇退,并定下门规‘天下定,两仪隐’,自此,我门由明转暗,由集转散,也不再广收门徒。

想当年,荀门主归隐此山,潜心修行,于百岁时得窥天道,飘然而去。我师父继任门主之位,见汉室昌盛,也并不多问世间杂务,只是喜爱入世修行,曾遍历天下。门主密室中有多卷他的手书,渊儿,你可多去看看,以偿你无法亲历的遗憾。”

“多谢师傅,想必一定精彩万分。”

“是啊,我师傅一生行踪不定,潇洒不羁,一直到百岁才静心收徒授业,却看上了在路边行乞的我。”幽谷散人目光幽幽,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时光,停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师傅136岁时驾鹤西去,我只得接下门主一职,也想学师傅那样遍行天下,可是汉室式微,天下乱势将起,近十年来门人弟子纷纷回归,天象混沌一片。于十五年前,终于有新星出现,却将相难明,而帝星更是隐晦难见。”

“我是否便是师傅所说的新星,而帝星又是什么?”

“新星出现时,光彩夺目,卦象也格外分明,我寻到你时,你不过才出生三日。只是命相之理,博大精深,我只知你生有波折,故留下门中圣物玉牌护你周全,没想到你竟会险些夭折……唉!”

“师傅无需介怀,一失一得而已,大病之后,我的感觉更敏锐,六识精进,又焉知凡此种种,莫不是天定?”

“也罢,你顺心而为即可,如今‘易’之理你已通透,该是你入世之时了。”停了半刻,幽谷散人又神色庄重地对绍渊说,“渊儿,记住,你的职责便是辅助帝星,助他光耀九州,此乃天命!而帝星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了。”

“是,师傅,那我下个月下山去!”绍渊的神色同样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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