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圃和荷塘旁的一个小坡上,建有一凉亭,亭四周被前主人植满了紫薇花,其中有几株已有了百年的树林,约孩童腰围的粗细,枝头密密的开着花儿,有浅白色、有粉紫色、有深紫色、有紫红色,很是热闹。偶有微风吹过,飘落下一些细小的花瓣来,洋洋洒洒地落在两人的发际,肩头。
凉亭的石椅之上,鑫云放了软垫、靠枕,扶着绍渊小心的坐好,又取了一方丝绢,擦了擦他额间的微汗,转身到中间的石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绍渊的手中。
绍渊并不言语,只是含笑看着鑫云的忙碌,也许,幸福便就是此刻这样吧!
新野,阴府之中,收到了阴识的随从传回的信件,得知阴识在长安惹了官非而焦急,阴家大爷阴祥文,二爷阴祥武及夫人们,还有阴识成婚不久的妻子都在正堂中商量对策。
“大伯,夫君,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识儿从来没有受过苦,这牢狱之灾他能顶得住几日啊?”
“弟妹,别急,我在长安有几个故交,已写好了几封信,让阴岭跑一趟吧!”阴祥文道。
“大哥,自古以来,人走茶凉,你我已离京多年,早年的故交,现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阴识的妻子吴氏焦急的侍立在阴二夫人的身后,泫然欲滴。
……
正说着,下人引着刘秀进得屋来。
“阴老爷,我今日收到了安儿的传书,说明达之事已经解决了,怕你们消息得的迟,凭白的担心。”
“真的吗?太好了!”阴二夫人,也就是阴识之母,激动的站了起来。
“是的,夫人!”刘秀递过一张巴掌大小的布帛,上书有几行蝇头小楷,“转告吾伯父,明达平安,勿念,柳辰不日返家,可诉详情,另,吾之痼疾已愈,期家母安心。”
“文叔啊,我这儿才得到明达出事的消息,安儿怎么会这么快就给你传信说事已解决?”
“阴老爷,安儿曾使柳辰带给我几只鸟用以传信,也不知是怎么调教的,那鸟儿只认得我,估计明达一出事,安儿离得比较近,消息得的比较快,怕你们担心,所以事情一解决,就派鸟儿传信过来了,自然比随从的两条腿跑得快些。”
“信里说,痼疾已愈,不知具体如何?”阴祥文又问。
“是啊,安儿去岁返家时,消瘦羸弱,如今痊愈,真是一个好消息啊!”阴祥武接道。
“这是我今年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我叔父让我去长安游学,刚好等柳辰回来,我和他一同启程,先去河南郡看看安儿。”刘秀高兴的说。
“你快去梧桐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三弟妹吧,我也要去给三清上人上柱香,谢谢他护佑我的识儿!”阴二夫人说。
“你去河南郡见到安儿,让他也回府看看,他这一走多年,虽说承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可能有些身不由己,但他的根总是在阴府的。”阴祥文说。
“阴老爷,安儿非常挂念家中,只是一直体弱,不堪劳累。去年回来一次,回到山里又病了许久,几次在生死线上徘徊,若非身体所累,他肯定会回来的。”
“我也不是怪他,只是看三弟妹和两个孩子思念很苦,常常提起。”
“月前,安儿来信,说要接他们去河南郡,让姐姐问阴老爷的意思,姐姐却没有答应,说是故土难离,绍湛要为三爷传嗣,也不好无故离开老宅。”
……
得知了绍渊身体恢复的消息,邓君娘非常开心,不仅在晚膳时饮了几杯酒,还在第二日就到了阴祥书的坟前,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夫君。
而林嬷嬷和小南已收拾好行装,只待柳辰归来。
“娘啊,我们为什么不去兄长那里?”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丽华,睁着她圆圆的大眼睛问。
“绍渊当年是无可奈何才离开这里,这里是我们的根啊,怎么能随意舍弃,再说了,你的那些手帕交,祁家小姐,林家姑娘的,离开了就都见不着了。”
“可兄长孤身在外,肯定也会想念我们,会孤单的。”
“雏鹰大了,总要自己飞翔,你兄长自小素有志向,若非身体不好,早已才名四播了,如今,他已恢复健康,我只盼他平安快乐,一偿所愿,偶能相见便可。母亲年纪大了,只想留在这里陪着你们的父亲,湛儿和你,总有一天也会有你们自己飞翔的天空。”
“娘,丽华懂了。”
“湛儿,今日功课如何?”
“回母亲,夫子所教,我已学会了。”
“你们秀舅舅马上就去长安游学了,长安太学乃天下学子心中之圣殿。你们的父亲未能去那里寻求学,一直引为憾事,湛儿,你要努力呀!”
“是,母亲,湛儿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