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哥不要过于伤怀,你父亲才华天纵,自然受人嫉恨,大家族中,大多如此,所以啊,我们才要有自己可以掌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绍渊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感而发道,之后话音一转,又劝道,“祁家人口众多,难免良莠不齐,你何苦因小人伤心难过。”
“是啊,还好有叔父,待我极好,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见我在凉州日子不好过,于是便自请到长安建承武堂分支。这种苦差使自然没有人抢,叔父便带着我和几个下人到了长安。”
“令叔父真是奇才,短短几年,长安的承武堂已不逊于总堂了。”因兵器之事对承武堂做过调查的绍渊自然是了解一些详情的。
一边的泠易对绍渊似乎对万事万物都了然于胸的样子已然习惯,并不觉诧异。
祁远继续道:“叔父很想让我帮他,可我总因父亲痴迷兵器之道冷落母亲和我而耿耿于怀,不愿意静心去学。”
“祁远,这是你的心结,其实你有天赋,又有一双巧手。”知祁远颇深的泠易说道,“你还记得我们有一次去山中打猎,被困山中,你随意使用木棍、绳子、石块,总能轻易的做出武器和陷阱,我们才能顺利脱险,对吗?”
绍渊声音不高,却直指内心:“祁大哥,唯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方可无惧风雨,你的逃避来源于你内心的软弱!”
祁远听了心下一凛,下意识的握了握拳,脑中思绪翻滚,“是啊,父亲虽然陪自己少,可他总是爱自己的,能继承父亲的天赋和本领,有什么不好?自己虚度二十余载,还需叔父庇护自己到几时呢?自己为什么只会逃避埋怨?家族的生存荣辱,自身的责任担当,是该正视这个问题了!”多年的心结似乎突然间便解开了,祁远看了看绍渊和泠易,眉目清朗,眸含星光。
茶已微开,淡淡水雾弥散,婉茹将一小袋的花茶,倒入壶中,顿时清香怡人。
她以软布包住壶柄,右手执壶,为三人各斟的一杯,茶色浅淡,内有淡粉色的桃花瓣,半浮半沉。
“这就是上次去桃林摘的吧!婉茹姑娘真是巧手。”绍渊闻着若有若无的香味说道。
“这两年来,我也很想念婉茹姑娘的手艺!”祁远先深深的嗅了一下,说完后又连饮了好几口。
“那几位公子就多饮些吧!今年的桃花茶做了很多。”婉茹笑着回答。
几人便开始边饮茶边聊天,泠易和祁远到底有两年没见,想说的话自然多些,绍渊便在一旁静静聆听,偶尔说上几句。
祁家的马车做工极为考究,车行中颠簸并不明显,既稳且快。不知不觉间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婉茹轻轻碰了碰正和祁远说的开心的自家公子,又向绍渊处指了指。
泠易这才注意到绍渊一手扶额,手肘撑在小桌上,双目微闭,眉头轻蹙。
两人止住了话头,泠易拍了拍绍渊,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了?要不你小睡一下吧!”
绍渊睁开了眼睛,沉吟了一会儿说:“大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何事?”祁远追问了一句。
“也不是太清楚,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绍渊皱着眉头,随后他掀开帘子喊道,“柳辰!”
一直策马跟于一侧的柳辰立即应声道:“少爷,何事?”
“你多注意一下,路上不太平!”
柳辰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