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枞闻言,没有多说,身影几晃,便消失在了微曦的晨光中。
却说来袭的黑衣人逃离后,回到了将军府,一直在后院等着的车营,被他们的样子吓了一跳。
十六人出去,只回了十人,且个个带伤,更有五人伤势不轻。
“影天,怎么会这样?你们遇到了什么?”
“车总管,我有事要向将军禀告。”被称为影天的黑衣人首领道。
“其余人先下去处理伤口,影天,你随我去见将军。”
王骏屋内的餐桌上摆着两壶好酒,六道阿雄新做的点心,颜色诱人,外形精致,清香扑鼻,一旁还架着一家古琴。
王骏半眯着眼,斜靠在太师椅上,口中哼唱着。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来,不等车营禀报,便道:“快进来,没把人伤着、吓着吧?”
车营推门而入,影天跪倒在地,伏身道:“属下复命,未能完成任务,请将军责罚。”
王骏脸色一沉,浓眉紧锁,道:“什么?”言中杀意凛然。
“老爷,”一边的车营见状,也跪了下来,“非是影队懈怠,此次行动,派了十六人,折了六人,回来的也个个带伤,这阴公子绝非常人。”
“竟有此事?”王骏语气放缓,“影天,你细细道来。”
“是我对任务的难易程度判断有误,带的是新选入的行动组,想作为训练课程,增加他们的实战能力,所以才会有如此结果。竹园之中,有两大高手,我们用了‘梦中月’,成功将人带出竹园,又遭人围攻,其中一人武艺极高,身手为我平身仅见,我觉得他的武艺还在教官之上,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我们只得被迫撤回,还用了刘先生才研究出来了障形烟。”影子说到此处,犹豫的看了看王骏,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说!”王骏叱道。
“将军,属下……属下,似乎看到了无双公子。竹园之中,我还与他过了几招。”影天有些犹豫的道。
“什么?”王骏闻言倏地起身,将目光投向了车营,冷峻如电。
刚起身的车营反射性地又跪了下去,“老爷,此事绝无可能!别院之中,刘先生亲自检查的,绝无生理,我带人将他埋入了听霞山中……也许人有相似,泠公子的伤,老爷也是知道的,腿废目盲,怎么可能与影天过招?”
王骏又慢慢落座,“去请刘先生过来,影天,你最近选新人的眼光下降得厉害,是不是安逸太久了?”
在王骏不疾不徐的声音中,影天噤若寒蝉,努力将身子伏低,颤声道:“属下甘愿受罚!”
“鞭刑五十,先记下来,下一次任务中戴罪立功,若不行,加倍再罚。”王骏说到此处,稍顿了下,接着道:“你派一个行动组去调查阴绍渊,好好的挑一下,不要什么草包都派出去,丢人现眼的,然后,明日你亲自带人入先锋营王校尉麾下。”
另一屋中,阿雄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幸好公子无恙,也不知是风枞得了消息还是柳条里反应迅速……这留下来监视的人,也要除掉才好啊!”
长安城中,甄家府邸,闺阁厢房,解忧手执狼毫,边写边念念有词。
“这样看来,当年在司隶街头害得公子嬷嬷身死的贵人只可能是贵义候夫人和宫中的王美人,当时那个时段,从司隶到长安成亲的人我已经都查了一遍,其中姓王的便只有这两家,这半年来,我刻意交好贵义候夫人,她家教甚严,平素谨小慎微,极为自律,实在是不像当街纵仆行凶之人,而宫中的王美人,据传恃宠而骄,一贯嚣张跋扈……我该如何为公子来报此仇呢?”
……
狼毫在丝帛上留下了许多杂乱无章的线条,而解忧犹疑的目光渐渐坚定,小姑娘暗暗的下了个决心,“公子,在我人生中最冰冷绝望的时候,是你带给我温暖,教我做人,教我弹琴,还给了我一个家,让我知道了快乐是什么……希望是什么……又赐予了我解忧之名……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解忧的……我只愿你眉间长舒,安康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