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郭威冷笑了出来,端起一杯茶来,轻轻的吹着茶中的浮沫:“可有军令在身!”
“已经快马给常大将军去信!”
“那就是没有军令了!”郭威喝了口茶,瞅了瞅慕容正:“洪都就先别去了,前线传来消息,洪都守住了,陈友谅也退兵了!”
慕容正暗道不妙,这个郭威,似乎对常遇春和傅友德心怀敌意,恐怕这一次要生些变故出来。
“在下未曾听说,但只知道奉令而行!”慕容正道:“请郭将军释放营中士兵!”
郭威面露冷色,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放:“本将军怀疑这些士兵图谋不轨,因此看押。想要放人,你让傅友德亲自来跟我说!”
慕容正听郭威说让傅友德亲自来,便断定郭威惹不起常遇春。常遇春战功赫赫,在朱元璋心中地位很高,像郭威这样的“外戚”,也不敢轻易招惹,眼下常遇春就在前线,自然不可能及时回来。
“那让常大将军亲自来如何?”慕容正道:“既然陈友谅退了,那常大将军应该可以回应天一趟吧!”
“砰”郭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倏然站起:“你在威胁本将军吗?”
“不敢!”慕容正直视郭威:“请郭将军放还营中士兵!他们只是采买些粮食,不会图谋不轨!”
郭威冷笑了一下:“好胆子,你是常遇春什么人?”
“在下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慕容正道:“只是不知郭将军为何故意迁延,这些士兵是要奔赴前线作战的,耽误不得。听说吴国公治军甚严,敢问郭将军,故意延误军机是什么罪?该怎么办?”
“哼!”郭威道:“你没有军令,本将军怎能相信你是不是带兵去驰援?”
“郭将军什么意思?”
“哼哼。”郭威冷声道:“来呀!”
两旁立刻涌出几名武士。
“本将军怀疑此人是张士诚派来的探子,意图不轨,给我抓起来!”
“是!”
慕容正向后一退:“慢着!”
郭威道:“怎么?有话要说?”
“郭将军怎么就怀疑在下士张士诚派来的奸细?”
“你身上没有军令,率大军入境,意图袭扰应天。本将军身为应天守备,自是不能放任你离开,等查清楚之后才能离去!”
慕容正知道这个郭威一定不会放士兵回去,同样也不会放过自己,倒不如让他绑起来,谅他也不敢加害自己。他刚刚说洪都已经守住,应该不是作假,历史上确实是如此,朱元璋付出了极大代价才守住了洪都。
所以,慕容正任由武士将自己捆绑起来:“郭将军,最好不要如此,大家也算同袍一场,何必如此!”
郭威挥挥手,让士兵将慕容正带了下去。
一个副将过来,谄媚道:“将军这招真是高啊,趁这小子手上没有军令,我们将他手中这些士兵接管了,然后以将军的名义送到前线,在国公面前那是大功一件呀!”
郭威嗤笑道:“本将军奉国公的命令守备应天城,哪有擅离职守的情形,不过这些人肯定会送到前线去,但绝对不会是常遇春大营!”
说完两人嘿嘿笑起来。
“刘成,现在你带人就去,就是说奉本将军的命令,征召士兵参与应天布防,洪都之围已解,不必再去前线!”
“是!”
“记住,绝对不要让这些士兵进城采买粮食,一旦这些士兵饿极了,就更容易把他们控制住!”
“将军高明!”
那个名叫刘成的副将带着一支人马出了城,直奔傅友德士兵驻扎的营地。
“叫你们管事的将军出来!”刘成叫嚣道:“本将军是应天城防营的!”
不多时,几位副将就出来了。
刘成高声道:“奉守备将军命令,你们暂时被城防营收编,参与应天城防!”
几个副将互相望了望:“不知道可有大都督府军令?”
“没有!”
“那中书省的调令呢?”
“也没有!”
“既然没有军令,那我等便不能遵循!”
刘成笑道:“你们可知道我们城防营的守备将军是哪一位?”
“这个我们知道,是郭威郭将军。”一个副将道:“可他既不是中书省大臣,也不是常大将军帐下将军,说我等不敢奉令!”
刘成高声道:“这话不假,可是你还难道不知道郭将军的至亲是哪一位吗?如今那位正在城中,现在征调你们守卫应天,你们难道敢不从吗?”
几个副将面露难色,互相讨论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呢?”
“傅将军让我们听慕容将军的,将军让我们按不动,我们就按兵不动好了。”
“可是郭威和他身后的人惹不起呀!”
“慕容将军和傅将军背后是常大将军,常大将军背后可是吴国公,我们更惹不起啊!”
“如此说来,我们等等看!”
“行!”
于是其中一人对刘成说道:“我等现在奉令行事,不能轻举妄动,等长官回营再做决定!”
“行!”刘成道:“那本将军在这等着!”
刘成下了马,走到一棵树下乘凉,望着军营里面露饥渴的士兵,心中暗道:“你们的长官已经被扣押起来了,我看你们还能耗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