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中国人,不可能不知道四大名著是什么,所以也不会不可能知道罗贯中与施耐庵是谁。
罗贯中之前慕容正见过,斯斯文文的,虽然现在这个形象有爱观瞻,但好歹还有些往日的气度风流。这个花白胡子乱蓬蓬的头发下,那张非常普通的老头脸,你让慕容正相信他是施耐庵,慕容正有点难做到。
毕竟这可是中国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作家呀——眼下这两个非常著名的作家,正穿着邋里邋遢的衣服,狼吞虎咽的吃着饭。
慕容正亲自动手做了两大碗油泼面,又在每个人碗里放了一勺辣椒,让他们驱驱寒气。光这些还不够,就那种大肉包子,两个人一人吃了三个!
看来被关押的这几天,这两人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呀。
“罗兄,自杭州一别,已有一年有余,今日相见怎么如此狼狈?”
罗贯中叹了口气,结结巴巴的说着:“上次……杭州……杭州一别,就来这边投靠……恩师……”
慕容正看了看已经被撑得翻白眼儿的施耐庵,怎么也看不出点儿千古著名作家的风范来。
“我们……我们已经好久没……没吃饱饭了!”罗贯中有些害臊,但依旧替自己的老师开脱:“恩师……恩师他年纪大了……”
上官云撇了撇嘴:“你这上了年纪的老师,比我还能吃!”
蹲在一旁的凌劲风吃着油泼面:“就是,比我也能吃!”
上官云回过头:“哎?劲风,你不是才吃过饭吗?怎么现在又吃上了?”
凌劲风嘿嘿一笑:“刚刚看他们俩吃的挺香的,感觉又饿了……”
上官云给慕容正翻了翻白眼。
“对了。”慕容正问道:“不知道罗兄的话本写的怎么样了?”
一听这个,罗贯中立刻来了精神,之前自己苦思良久都没写出来的开篇词让慕容正三两下就写出来了,这个时候也正好遇到了些问题,说不定慕容正也可以给解决。
“尚好,尚好!”罗贯中说道:“在下从……从汉中平年间开……开始写起,到黄……黄巾起义,这些内容写到也……平……平常,就……就是在几个重要的人……人物上有些……拿……拿不准!”
“哦?为何?”
“在下……本……本来想给蜀……蜀汉昭烈帝刘备作传的……但……但……恩师说……光写一个人,没……没什么看头,要……要多写几个人!”
慕容正一听,就知道罗贯中要问的是什么问题,一篇小说中如果光是围绕主人公来写,那么没什么看头,要侧面去交代其他人物,就像一座花园里种上一种花,尽管开的芳香馥郁,但也会显得单调,倘若百花齐放,那么才可以春色满园!
“额……你写到哪儿了,啊不,你写到什么内容啊?”
罗贯中说道:“暂时……只……只写到了……董……董卓入京,按……按照进程只……只能这么写……写下去,但……却……却不知道怎……怎么去……去体现人物气……气概……”
上官云见他说话艰难,于是便提醒到:“你可以两个字两个字说,这样清楚一些。”
“多……多谢!”
慕容正说道:“你可以再写的时候多对人物的语言动作神态进行描写,这样的话可以充分体现人物的性格!比如说……我是说比如啊,董卓手下有一元大将,叫吕布!武艺天下无对,是吧?”
罗贯中点头:“正……正是!”
“那怎么去体现吕布的天下无双呢?董卓篡逆,自然有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你写上几个送人头的,不就体现出来了吗?”
“送……送人头?”
“啊,就是跑出去了,让吕布一下子就弄死了那种!但是这种人必须是别的地方非常厉害的角色,在别的地方非常厉害,到了吕布这儿被一下子就弄死了,是不是体现出来吕布很厉害了?”
罗贯中想了想,陈慕容正竖起大拇指:“慕容公……公子,高……高见!当……当初公子的一……一首临江仙,让在下敬佩……佩不已,现……现……在这么一……一说,真是令……令在下豁……豁然……然开朗!”
慕容正谦虚的摆了摆手。
这时躺在椅子上打盹儿的施耐庵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容正:“你就是那个贯中写《临江仙》的人?”
慕容正连忙施礼:“正是在下。”
罗贯中也站了起来,先是还了礼,又认真打量了慕容正一番:“原本以为能写出这样气势不凡的佳作的人,一定是一个历经人世悲苦的高才,确实没有想到,竟是这么年轻,公子大才!”
“不敢当。”
施耐庵说道:“实不相瞒,多年以前老夫手写话本,不但遭人白眼,就连自己也觉得抬不起头,但是老夫总是想把心眼前所见、心中所想写下来,后来老夫这傻徒弟从杭州回来,说是在杭州遇到了一位惊世之才,他说,话本这种东西终将大行于世,非但不是些下九流的东西,徐达反而会是一种高尚的艺术。这话也是慕容公子所说吧?”
“正是!”
施耐庵忽然对着慕容正长施一礼,吓得慕容正连忙将施耐庵扶了起来。
“老先生这是做什么?”
“老夫这是在感谢慕容公子!”施耐庵说道:“从来就没有人会像慕容公子这般认为,慕容公子没有看清我们师徒二人,这是莫大的荣幸,因此老夫要感谢慕容公子。”
“老先生言重了。”慕容正说道:“晚辈少年时便听说过老先生,一直心存敬仰,今日得见,实在是毕生之幸!”
施耐庵十分不解:“老夫山野之人,哪有什么名声?慕容公子太过谦虚了。”
慕容正摇了摇头:“先生何必妄自菲薄,先生的名声在晚辈那里,可谓如雷贯耳,因此晚辈一直神交已久。”
慕容正这话确实不假是南岸的名声,在二十一世纪的确是响当当的存在,但是这个时候的施耐庵并不算那么出名,甚至可以说是用寂寂无名来形容。要不然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准则,施耐庵干嘛不去参加科举考试?反而写写话本小说。
施耐庵只当是慕容正敬重一个年老的读书人,所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慕容公子有所不知,我这徒儿天性愚钝,加上有些口吃的毛病,因此不善言语,但自从杭州回来之后,多次提起慕容公子认为慕容公子给他指明了方向,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着非常大的价值。那首临江仙老夫也是拜读许久。自问以老夫的才学还写不出这样具有气势的曲子来,慕容公子大才!”
慕容正也有些脸红:“老先生这么说就是折煞晚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