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人翻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p>
“卡诺。”</p>
“汤姆森教授，看来我们所见略同。”马哨微笑着说。</p>
汤姆森先是吃惊了一下，随即也笑着说道：“是的，或者说——我们都是卡诺的信徒。”</p>
对后世学物理的人来说，卡诺循环注定是难忘的回忆，其提出者萨迪·卡诺毫无疑问是热力学最重要的早期奠基者。</p>
事实上，早在二十几年前，这位年轻的法国军官就给出了一个对于绝对零度的估计，已经接近真相。</p>
如果不是卡诺英年早逝，热力学的正式确立很可能要提前十年——他的死因是霍乱，这导致他的遗物包括大量研究资料都被付诸一炬，热力学的发展因此遭受挫折。</p>
当然，这样一个天才的死亡虽然延缓了热力学的发展，但也没有阻止。</p>
在开尔文出生的那年，卡诺发表了关于绝对零度的一些思考。</p>
而就在卡诺逝世的十几年后，青年开尔文接过了这一使命，正式提出了绝对温标。</p>
现在，穿越者马哨毫无疑问要掺上一脚。</p>
“设计一种温标，首先需要确立它的零点。”马哨缓缓说道，“对于科学的温标，它的零点应该就是自然界的最低温度，绝对零度。”</p>
“……萨迪·卡诺在1824年的工作为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在他的基础上，我们应该更进一步，设计出真正的‘绝对温标’，或者说‘热力学温标’。”</p>
汤姆森深以为然：“没错，你和焦耳的论文其实已经很好地揭示了这种温标诞生的必然。”</p>
“你在论文里说‘温度的本质是分子的平均动能……’，我认为热力学温标在这里已经呼之欲出。”</p>
现在汤姆森已经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印第安人确实是那篇论文的作者，一个有着罕见才华的物理学家。</p>
他甚至隐约感觉到，马哨对热力学乃至整个物理学的理解比他还要深刻得多。</p>
当然，汤姆森最终否定了这个隐约的感觉——因为他不相信有人对物理的理解能远超自己，即便是学院里某些居高临下的老家伙。</p>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在大众观念里被视为野人的印第安人，拥有如此水平的物理学造诣，也确实堪称神奇了。</p>
也难怪焦耳会在信里对马哨赞不绝口，甚至连带着吹了一波印第安人。</p>
“对于我们来说，建立绝对温标要容易得多。”汤姆森说着从书堆里抽出一本期刊，“我们现在有确切的实验数据。”</p>
马哨：“是维克多·雷格诺教授去年发表的数据吗？”</p>
“你也看过那篇论文。”汤姆森点头，将手里的期刊翻到其中一页，“事实上，作者雷格诺先生是我的导师之一，三年前我去法国的时候，在他的实验室里待过一段时间，他让我受益良多。”</p>
两人阅读着雷格诺发表在这本杂志上的实验数据，讨论许久。</p>
“……根据雷格诺先生的数据，我们可以得出，绝对零度应该是-273摄氏度。”马哨说到。</p>
汤姆森：“是的，-273摄氏度，气体压缩的极限。”</p>
绝对零度的起源便是气体压缩的极限，人们发现，压力恒定时，气体温度越低，体积便会越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