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乡(1 / 2)

 看着窗外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色,秦新亭有些失神,这与在自己梦里出现千百回的景象有些差别,更明艳了些,也更清晰了些。

对于家乡他其实并没有太多印象,只是母亲温柔的嗓音和父亲宽厚的背这些年一直徘徊在他的心底,于是回家便成了秦新亭的执念,靠着这个执念他才能一次次的死中求活,最终换回一个自由身,踏上归乡的旅程。

一阵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秦新亭回过神才发现飞机原来已经降落停稳。在空姐的提示下下了飞机,然后随着人流往出站口走去。

人很多,这是秦新亭的第一印象,这让他想起了在非洲的时候,不过这里比那干净整洁的太多了,虽然拥挤,却又感觉有一种奇怪的秩序,这幅景象突然让他有了些莫名的归属感,一些原本模糊不清的记忆也清晰了起了,比如小时候放学时门口拥挤的小商店,周末跟爸妈去的商场和电影。

回想起这些陌生又熟悉的场景,让秦新亭有些紧张的心终于轻松了一点。

门口有许多接机的人,声音有些嘈杂,秦新亭没有停留,独自走到机场外面的车站,这才发现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周围的人都有些兴奋。

秦新亭这才想起处于南方的苏京极少下雪,小时候每次遇到下雪都能高兴好久,在外面堆一个巴掌大的雪人然后兴奋半天。看着周围满是笑脸的人群,突然觉得费尽千辛万苦回到这里,好像挺值得的。

没有过多的停留,因为按照提前做好的计划和攻略,现在需要直接打车去高铁站,否则回到老家姑苏后可能需要再耽误一晚。

秦新亭已经习惯于严格按照计划行事,快速完成既定计划,这样会尽量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随手拦了一辆车,跟司机说了声去高铁站。

司机师傅很健谈,他听出了秦新亭略有些怪异的普通话,于是问道:“您是刚从国外回来吧,听口音不像是在国内长大的。”

秦新亭正在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听到司机的话便笑道:“是啊,很小就出去了,不过越长大就越想家,这不现在就回来了嘛,下了飞机才发现家里变化是真大,都快找不回家了。”

“嘿,那可不!这两年咱们的发展可真是不错,以前我载的乘客好多都是往国外移民,现在却是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回来,只要回来呆上一段时间,保管就不想再回去。”司机师傅哈哈笑道。

秦新亭也笑了:“这次回了家就不出去了。”

司机又聊了几句,虽然秦新亭也想着多了解一下家乡这些年的变化,不过实在有些心不在焉,就没有再继续聊下去。

一路无话。

很快就到了高铁站,秦新亭拿出提前换好的人民币递给司机,师傅看着手里的红票子有些为难:“吆,我这很少收到现金了,估计找不开,要不我手机转给你?”

秦新亭听到后心里也直犯嘀咕,早就听说了现在国内都在用移动支付,但是没想到已经这么普遍了,可现在问题是他不会用啊。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道:“没事,不用找了。”

说着便下了车。

买了赶往姑苏最近的一趟车票,秦新亭终于赶在4点前到了姑苏,没有再耽搁,他出站就直接打车去了警局。

车上秦新亭开始在心里思考着提前做好的计划:回国后先去警局,根据之前打探和查询的资料来看,国内这十几年变化很大,直接回家的话很大的几率找不到家人,而且不管之后怎么样,警局这边是必须要去的,户籍资料是需要通过那查询和更新,所以不如就直接先去警局,然后通过警方来帮自己找人。

至于到了警局怎么说,这个问题秦新亭考虑了很久,小时候的记忆再加上之前特意搜集的资料,秦新亭决定九真一假,绝大多数的经历都可以说,尤其是18岁之前的那些的经历,虽然看起来很难让人接受,但是考虑到自身当时年龄和环境,别人并不能挑出太多过错,但是之后的经历却要多多修改,幸好他在国这几年也是属于黑户,应该查不到太多详细的内容,再加上队友的掩护,就算对方察觉到不对,应该也影响不大。

整体计划没有什么问题,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秦新亭没有再多想,因为他发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原本以为这几年的经历,会让他很少再出现强烈的情绪波动,可是一想到十几年未见的父母,秦新亭就止不住的心潮涌动。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看多了深思离愁,觉得自己也算得上是铁石心肠了,然而在这一刻却统统成了笑话。毕竟秦新亭今年才24岁,一个在国内刚刚走出象牙塔,还未经过社会风雨摧残的大好年纪。

近乡情怯使得秦新亭原本令人钦佩的冷静头脑变的有些混乱。他闭上眼强迫自己重新平静下来,因为随后的事关系到他能不能顺利的“归乡”。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秦新亭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直接把一钱递给司机,说了句不用找了,随后就下了车。他站在警局门口略一停顿,然后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走了进去。

苏小鱼刚从警官学校毕业就分配到了市局,不光是因为现任局长是父亲老战友的关系,她的成绩在这一届毕业生里也是名列前茅的。虽然现在坐在这负责咨询接待让人有些无聊,不过父亲已经跟她说过了,等熟悉好工作过了实习期,就会安排一个配得上她成绩的岗位。

苏小鱼坐在岗位上正无聊的转着笔,心里还在盘算着还有多久能转正和之后要去哪个部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开门声。苏小鱼连忙收敛心思抬头望去,发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也许是出于警官学院带出来的本能,也许是实在闲的无聊,又或者是两种都有,苏小鱼大致观察了一下进门的男人:身高在一八零到一八五之间,上身穿着深色外套,下身是一条迷彩运动长裤。年龄的话只看脸大概是二十多岁,像是大学刚毕业,样貌中等偏上,算得上棱角分明。皮肤微黑,眼睛不大不过很有神,沉稳却又让人有一种压迫感。

苏小鱼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眼神,没有那么清澈和那种涉世不深的纯净,平淡里又藏着一丝锋芒,有点像刑事科的一些老同事。只看眼睛的话这人更像是一个中年人。下巴右下方有一道斜着的淡淡长疤,疑似利器切伤,整体看上去并没有年轻人那种肉眼可见的青春活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个经历了很多的中年人,对这个世界都没了激情。

这些念头只是在苏小鱼心中一闪而过,除了眼神让人印象深刻,其他的没有什么特别。看着那人已经走近,苏小鱼起身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新亭一进门,就看到了门口的办公台里面坐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女警员,看着年龄不大,没等秦新亭开口,女警官已经抬起头,快速的打量了一下他,然后起身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新亭也不再多想,上来直接说道:“你好,我今天刚回国,有些事情想寻求你们的帮助,不过情况稍微有些复杂。”

没等眼前的女警官开口,秦新亭继续说道:“我叫秦新亭,今天刚从梅国回来,不过我现在用的证件有些问题,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我十岁跟着父母去国外旅游的时候遇到了战乱走失了,之后辗转被带去了国,最近是靠着朋友的帮忙才能回来,今天我过来是希望警方能帮我找到家人,家里以前的地址我还有些的印象,户籍系统那边应该还可以查到。”

秦新亭的语速不快,甚至有些慢,虽然回国之前练习了一段口语,但还是有些奇怪的口音。一口气说完,秦新亭就不再言语,他没有催促眼前的女警,让她慢慢消化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有点荒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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