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左监门校尉杨玄恩杨将军请末将去越王府吃酒，然后给了末将一张名单，那名单上就有陈付讫的名字...杨玄恩将军说，那些人可能是高句丽的细作，要末将把他们全部控制起来，末将不敢擅自做主，本打算今日向您老请示定夺，结果...”，罗士信说着指了指死鬼陈付讫，满脸悔意道：</p>
“结果这陈付讫今天就死了，这是末将的失职，如果当时末将听从杨将军的劝告，派人监视他们的话，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p>
罗士信想好了，先来个坦白从宽，就算裴世矩发火儿，最多也就判自己一个办事不力，要是让杨玄恩来说这事儿，到时候不定给自己扣什么帽子呢。不过出乎罗士信意料之外的是，裴世矩老头子不仅没有发火儿，甚至都不怎么惊讶，只是冲罗士信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p>
“老夫与靠山老王爷有些交情，便唤你名字。士信啊，老夫说你一句，以后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唉，还是年轻啊！”</p>
“大人，左监门校尉杨大人来了。”</p>
裴世矩没着没落的扔下一句话，让罗士信很是费解，正想追问一句，这时有侍卫来报，说杨玄恩来了。</p>
“哼哼，他消息倒灵通得很呢...”，裴世矩冷冷一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然后向那侍卫道：“叫他进来吧。”</p>
不多时，杨玄恩在侍卫的引领下，来到这处内宅。罗士信认定在陈付讫这件事上，就是杨玄恩这小子给自己下的绊子，所以现在看到这小子就一肚子气，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他。可惜杨玄恩压根儿没看他，进屋后直接来到裴世矩跟前，先施了一礼，然后面色“凝重”道：</p>
“大人，末将刚刚听说陈付讫将军被杀死在自己家中，便立刻赶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我大隋建国以来，还从没听说过都城中有军官被杀之事发生，唉...这，这怎么搞的嘛...”</p>
“怎么回事？罗某也正奇怪呢！”，看到杨玄恩装腔作势的样子，罗士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老头子裴世矩站在一旁，罗士信是真想冲过去海扁这小子一顿，所以没等他把话说完，便阴阳怪气的打断道：</p>
“昨日杨二将军刚给了罗某一张所谓高句丽细作的名单，结果今天陈付讫将军就死了，我倒想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呢！”</p>
“难道陈将军的死果真与那些细作有关？！”，杨玄恩闻言先是一脸的“惊诧”，旋即又换做一副惋惜的表情，痛心疾首道：</p>
“嗨！如果罗将军昨日能我一劝，早些将那名单上的可疑人物监控起来，此事也就不会发生了...”</p>
“哈，那罗某人倒要问杨二将军一句，你既然知道那些人可疑，为什么不向裴老大人禀报，却要告诉我呢？”</p>
“罗将军，你这话问的可就不对了，某家因为以前一直在禁卫军中任指挥之职，所以对下属还算了解，前些天裴老大人向我提及禁卫军中有内奸，我才感到有些人物的行为确实可疑，但并不确定，既然不确定，又怎能劳烦老大人？而你我身为禁卫军监门校尉，当然有职责监察兵士下属，得到准确消息以后，再禀报老大人也不迟...”</p>
看这架势，杨玄恩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现在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杨玄恩这厮摆明了是在阴自己。不过罗士信虽然窝火，但却倒不甚担心，因为刚刚他已经向老头子裴世矩“坦白”了情况，最严重给自己扣上个办事不力的帽子，大不了这鸟校尉不干了而已。没了顾忌，罗士信跟杨玄恩这小子卯上了，就打算一争到底。</p>
“你以前指挥禁卫军时，既然怀疑这些人可疑，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彻查？！哼，以我看，禁卫军中混入了敌国细作，杨二将军也脱不了干系吧！”</p>
“你血口喷人！”</p>
“你...”</p>
“够了！”，见罗士信还想再辩，一直阴着脸默不作声的裴世矩突然一声轻喝，道：“身为朝廷将军，在这里争来争去的成何体统！你们可把嫌疑人的名单带在身上？拿来我看！”</p>
看在裴世矩老头子的面子上，罗士信也不再做声，狠狠横了杨玄恩一眼，然后从怀中拿出昨日杨玄恩给他的那张名单，递交到裴世矩手里。一旁的杨玄恩装作没看见罗士信那怨毒的眼神，也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单，恭恭敬敬呈给了裴世矩。</p>
老头子看了看两张名单，眉头紧锁，在那里沉思片刻，向杨玄恩问道：</p>
“名单上这些人你都已经派人监视了？”</p>
“禀大人，步军中所有行为不轨的人都已经被末将的亲信监视着。”</p>
“嗯，”，裴世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沉声命道：“既然这样，立刻秘密缉捕名单上所有人，然后送到老夫那里。记住，宁可错抓一百，也莫要放跑一个！”</p>
“是！末将得令！”</p>
“等等...”，杨玄恩正要离去，老头子又道：</p>
“还有一事，禁宫戍卫混入敌国奸细，此事关系到皇家的脸面，切不可泄露半句！关于这些被抓之人，对外要一致口径，就说他们犯了军纪，被发配到南越戍边。”</p>
“末将明白！”</p>
“你也马上回去军中，照名单抓人，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知道吗？”，杨玄恩离去以后，裴世矩把那张名单又交还给罗士信，向他嘱咐一句，语气较之刚才对杨玄恩那般却要柔和不少。</p>
“末将这就去办。”</p>
“士信啊，你先等一等。”，罗士信已经走到了门口，又被裴老头子叫了回来，意味深长的问道：</p>
“在这件事上，你做错了两点，你知道是哪两点吗？”</p>
“嗯...请老大人提点！”</p>
见罗士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裴世矩微微一笑，道：“就算你知道，老夫也要说两句。其一，你不应该看，更不应该收下这张名单；其二，就算你收下了这张名单，你应该第一时间来找我...哼哼，一天的功夫，会发生很多事的。”</p>
听裴世矩话里的意思，老头子好像知道杨玄恩有问题，可他刚刚还派杨玄恩去处理步军中的内奸，难道就不怕杨玄恩做什么手脚吗？这两种矛盾的做法让罗士信很疑惑，稍一沉吟，向裴世矩问道：</p>
“大人，末将以为，如果从杨玄恩身上调查，关于陈付讫之死，也许会有眉目。”</p>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记住，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追查下去。行了，去办你的事吧...”（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