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眉头轻皱。
见信中落尾处的印章,出自于太师蔡京之手。
便心生警惕。
早年她文动京师时,当时无数文人墨客称赞她为当世儒道奇才,无不称赞夸好,可偏偏的,拒绝了她入文庙阅览圣言书的请求。
而儒门魁首蔡京甚至当场翻脸。
怒斥其不尊礼法,女子怎可入圣贤文庙,一举将其赶了出去。
也正是如此。
李清照见信中所言,为朝廷除魔便可入文庙立真言的承诺,现在看来却尤为刺眼扎心。
最为关揵的是。
此人乃李氏与赵家的仇人。
自己父亲李文叔被朝廷打入了元佑党,一度遭遇排斥,早些年,自己更是莫须有的牵连之罪,被迫与丈夫分居两地。
“夫人,上面写的什么,怎这么沉重?”
一旁的赵明诚好奇地看着自家娘子。
这位静雅闲态的妻子往日里遇到什么事都是风轻云淡,而今却是变了数个脸色。
呼
李清照将手中书信卷在手中,轻轻一吹,密信如烟火般化为了尘埃,消失在空气中,一双明眸看向赵明诚。
缓缓道:“夫君,任大和郡知州一事,恐怕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夫人何出此言?”
见妻子答非所问,还劝他从长计议,赵明诚脸色微变,离京多年,偏居青州多年的他何尝不是抱有怀才不遇的情绪。
想当年在京都,他赵氏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达官显贵,钟鸣鼎食之家,现如今却是流落在一小小的青州县。
好不悲切。
而今朝廷传旨召他为一郡知州,便有如乘龙吸水,一步登天,重复赵氏荣光有望。
现如今妻子却犹犹豫豫,给他扑了一道凉水。
“夫君可知此事乃太师蔡京一力促成。”
“夫君难道忘了赵李两家落到这个地步,是何人所为么?”
赵明诚闻言色变。
元佑案,赵李两家都被朝廷镇压的幕后推动者,正是如今权倾朝野,书艺双绝的儒门魁首蔡京所为。
就连当年他在京都的官职,都是由蔡京一力推动,将他驱逐出京。
此间大恨。
纵然十数年过去,依旧是刻骨铭心。
“此时已然过去多年,太师大人也已忘怀,若不是如此,你我夫妇二人也不会活到今日。”
“且我任大和郡知州一事,乃圣上所召,与太师又有何关?”
“夫人莫要多想,且替我收拾好东西,我今日便要出发大和郡。”
李清照闻言却是摇摇头。
“夫君可听闻大和郡人道真仙。”
“自是听得,但朝廷已经辟谣,此人并非正道之人,现已经起事造反,朝廷任我过去的,最主要的便是诛杀此魔。”
“夫人不必担心,且就在家好好歇着,待我诛杀此魔后,便再邀你过来。”
“可是。”
“莫要说了,我得走了。”
赵明诚已经听不进李清照所言,妻子的每一句担心在他看来都是对他的侮辱。
苦读三十多年,隐世青州十三年。
世人提起青州文人墨客,第一个不是想到他这位藏文境的儒门大佬,而是当世第一奇女子易安居士。
或许早些年得了这才华横溢的妻子他会感到开心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