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可是'不二'小天地啊!
这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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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了。几只队伍陆陆续续从各处回到营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喜气,就像是逢年过节一般。
炎爝浩盘坐在营地中央,仔细参悟沈婆婆的《罚》。雷法之奥妙,真是接触越深,感触越多。
一旁的篝火恣意摇曳着。
少年手中还握了一块黝黑的晶体。此时此刻,少年的面前和心中正各有一只山豹在缓缓凝聚。心中那只不久便惟妙惟俏,面前那只却迟迟没个正形。
炎爝浩所用材料,即为雷霆。
只是面前豹子还没个四五分相似,便“砰”的一声炸裂开来。雷电四散逃窜,炸的脚下的青草地一片黄一片黑的。
李霖月悄悄靠近过来,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句:
“咋,又在搞破坏啊?”
炎爝浩作势要把手中一小团雷电扔向李霖月,少女慌忙认错:“别别别。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炎爝浩这才收起雷霆,细细回味方才的失败。受到这晶体的启发,少年颇想捏一点东西出来。只是寻遍全身,有点塑造价值的似乎只有这一手雷法。那么以雷电捏万物,可不可以成功呢?
只是雷霆暴虐无踪,几乎不可预知和扭改。
久试无果,少年只得作罢。他翻看经书,开始琢磨起一个“擒”字。
九重雷狱第三重“擒”,有擒拿生灵之力,拘压万物之能。
就跟儿时在学馆内胡乱翻看教材似的,炎爝浩其实前两重并未臻至化境,只是好奇后面的风采罢了。看了许久看不出什么门道,少年便收起书,迎向归来的队伍。
“今天收获如何?”炎爝浩笑着问。
“托浩哥的福,今天兄弟们几乎人人都拿到了六七点战果。多亏了浩哥提供妖兽巢穴的位置,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们人均五十点战果指日可待。”队伍中有少年满脸喜色地说。
炎爝浩点点头:“要想马儿快些跑,得让马多吃草。那晶体连接着地底下的地脉,所以才能不断地生产妖兽,而经由灵气刺激之后更是效率翻倍。只是一旦脱离巢穴久了便就失效了。”
“不过这么一直围在一处地方刷战果,总有地脉断绝的一天。我们来此是客人,还是要讲点江湖里的规矩,想拿的再多也要余些给主人家,不然后来人岂不是要傻眼。”
“明天我们去干票大的,然后就换个营地继续刷。三十天应该还早得很吧?”
周围众人频频点头。
“好了好了,大伙儿都休息去吧,站岗照旧,准时换班。”炎爝浩一边招呼着,一边在心里窃喜。这感觉就像是演义小说中的镖头一般,带着手下兄弟露宿荒野;又像是神出鬼没的盗墓贼,四处访古探幽。
李霖月凑过来,好奇地问:“你为啥要帮他们啊?那些巢穴,你为什么要公布出去?明明自己一人能吃饱喝足的事,为什么要分享给别人?”
炎爝浩看了她一眼:“我乐意。”
李霖月吃瘪,闷闷不乐。
炎爝浩便哈哈笑道:“如果是我一人,也可能会遇到很多意外,更不怎么敢去招惹那些过分强大的存在。可是现在有这么多人,我们能做的必然比一个人能做的要多得多。我还可以顺带赚更多的战果,何乐而不为?”
“我只是觉得吧,一个人行走在世间,若没几个能陪着一起走的人,其实是件很令人伤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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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老…”
“怎么?说呗。”
贺江一挥袖子,漫天水气凝集成一副'不二'小天地内的图画,画的正中央是一个盘腿而坐的少年。
少年意态闲适,他的身旁是这座小天地内许多年都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
其乐融融。
“蒲老,此子所为,可谓是破坏了我种子大比的规矩。我建议立刻撤销其大比资格,将之驱逐出'不二'小天地!”
年纪更长的蒲松坐在摇椅上喝了杯茶,悠哉游哉地看着身边这个高大老者。
“贺江啊,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蒲老请讲。”
“有些过分张扬了。”
“这…这话怎么说?”
蒲松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起身离开摇椅来到那水雾图画边。
“我们有规定不能这么做吗?”
“好像…并没有。”
“种子大比都有这么多年了,规矩也该完备了吧?那么比赛之中,本就该竭尽手段夺取胜利,规矩所未曾禁者皆为可为。既然这少年未曾违反大比的规矩,那么他究竟何错之有呢?”
“这…蒲老,我们的种子大比不是要选拔出最有狼性的那一批天才种子吗?既然如此,他们就该相互竞争,争夺彼此的战果才对啊”
“荒谬!”蒲松呵斥道。
“我凌道宗收子弟,从来不需要那种过分循规蹈矩之人,更不需要一味好战之人。我们需要的应该是那种有灵性的孩子,那种敢于做出改变的人。”
“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惧,祖宗不足法。这群少年本就是气盛的年纪,就该有自己的奇思妙想,就该有观察世间的独到目光。且不说他并未破坏规矩,就说依照死板的规矩生产出来的天之骄子,于我凌道宗有何用?”
“于这玄霄域,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