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早晨,印堂剑李青衫和云中雁金叶辞别白蛇谷主,出了白蛇谷。
欧阳婉儿、白秀、白凤等三人送出老远。
分别时,欧阳婉儿道:“弟弟,这次是为了报仇,为避免目标太大,也为避免被一网打尽,所以我们要分成两伙。你和金大侠在明,我和白秀、白凤在暗,也好有个照应。”
李青衫道:“姐姐,有劳你了,你还是留在谷中陪欧阳夫人吧。”
欧阳婉儿摇了摇头:“姐姐放心不下你们。”
李青衫感激地道:“姐姐,那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欧阳婉儿道:“妈妈这边,情绪还没有稳定,我还要陪陪她。但你放心,最迟一二天我们就会出发的。”
李青衫点了点头一抱拳:“姐姐,那我们就金陵城再碰头。”
告别了欧阳婉儿等人,兄弟俩离开莫干山,行上官道。
李青衫道:“大哥,还是走苏州这条路吧,一来我去坟上看看爹爹妈妈,二来你也可再看看红袖姐和柳小姐。”
金叶点了点头,兄弟俩便取道向木渎镇去了。
他们来到太湖边的时候,已是深夜。
在红袖和柳翠花的坟前,二人站了会儿。
金叶又烧了些纸,说了些想念和祝福的话,兄弟俩便到茅屋中休息去了。
天亮后,二人绕过木渎镇,来到李翰林和王氏的坟前。
李青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道:“爹爹、妈妈,孩儿来看你们了,你们还好吗?”
哭了一会儿,他又拿出纸来烧:“爹爹、妈妈,孩儿给你们送些钱财,缼啥少啥尽管说。”
又泣道:“爹爹、妈妈,这次孩儿上京要为你们报仇,愿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孩儿马到成功。”说完又放声大哭。
突然,站在他身后的金叶咳嗽了一声:“弟弟,好像有人来了,我们快躲一躲。”
李青衫不愿再见到熟人,胡乱地熄了坟前的火,与金叶躲到树林后去了。
李青衫从树林中偷看,不禁呆了。
山道上来了一个人,手持祭品,不是别人,正是叶府小姐叶薇。
她头上缠着孝布,完全是妇人的打扮。
她来到坟前,摆上祭品,跪下上了三炷香:“爹爹、妈妈,儿媳又来给你们上香了。”
上完了香,她继续跪着,又说了些祝福保佑的话。
说也凑巧,忽然一阵风来,吹燃了李青衫未烧完的那些纸钱,更吹得纸灰满天飞舞。
叶薇看了看那堆火,忽地站起身来激动不已地四下张望:“是青衫哥,是青衫哥,他一定来过,而且刚走,青衫哥,青衫哥,你在哪里啊!”
她便坟头坟尾的四周找寻开了,并不断呼喊着心上人的名字。
喊着喊着,她哭了,更边哭边喊,最后绝望地回到坟前扑通跪下:“青衫哥,青衫哥。我知道你来过,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为什么不出来看看我?”声音已经嘶哑,撕心裂肺。
隐在树后的李青衫是柔肠寸断,泪水扑扑地往下掉,心中默默地道:“薇儿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李青衫哪一点值得你爱?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要为父报仇,此一去生死难料,怎么能将你带入火坑?薇儿姐,请原谅我。我也不想离开你的,请你原谅我。”泪水流得更急了。
金叶也感动得流了泪,也理解弟弟此时的心情,不禁仰天长叹一声。
叶薇依然跪在坟头哭泣:“青衫哥,你知道吗?你我虽无夫妻之实,可我早已是你的人了,我天天来此拜祭咱们的爹和娘。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你家的,我早晚要等你回来。哪怕你一辈子不回来,飞红也要等。青衫哥,你听见了吗?”
叶薇是越伤心越哭,越哭越伤心,哭到到最后伏地而嚎。
李青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实在忍不住了,一转身向林子外飞奔,金叶忙在后面跟着。
他拼命地跑了一阵,跑累了,双膝往地上一跪,双手向天不停地诘问:“苍天啊,皇天啊,你为什么如此捉弄于我?既然你使我们真心相爱,又为什么不让我们走到一起?我恨你,我恨你!”喊完,也伏地大哭。
金叶在旁陪站了很久:“弟弟,去见见她吧?这么拖着不是回事。”
好久,李青衫站了起来,虽然不哭了却抽泣着,漠然地摇了摇头。
金叶道:“你真这么狠心吗?你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李青衫道:“不能,我不能,一旦我也随父母去了,岂不害她一辈子?”
金叶道:“可现在叶小姐就已经准备等你一辈子了。”
李青衫定了定神:“大哥,走。”
金叶道:“去哪?”
李青衫道:“去找一个人。”
兄弟俩径往吴县镇而来。
来到镇边上,李青衫进裁缝店换了一身服饰,又把头蒙上,这才向镇上走来。
金叶不解:“弟弟,你这是做什么?”
李青衫道:“我打扮成一个陌生人,去找一个熟人。”
金叶不便再问,紧跟着他。
二人来到一处大门前停下。
金叶知道这里,这是张府,他与草上飞韩冰第一次交手就是在这儿。
李青衫上前扣动门环,不一会儿,出来一个仆人。
李青衫附在他耳畔嘀咕了几句,这仆人忙回转身报告去了。
又不多一会儿,一个肥头大耳的人迎了出来,正是张府公子张肥。
张肥见李青衫打扮成这个样子,不禁惊问:“印堂剑,你这是?”
李青衫忙示意他小点声。
张肥也认识金叶,忙把二人让进大厅。
一到客厅,李青衫把包头的布打开。
张肥噪门也大了起来:“印堂剑,你搞什么鬼?”
李青衫道:“肥猪,向你打听打听我家里的情况。”
张肥道:“原来是这样呀,怎么你自己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