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飞燕正半卧于秀榻上,此时见乐毅闯了进来。脸上的神色,不由一阵惊慌,旋及又镇定了下来。一双如水烟眸,紧紧地望着乐毅。如白玉般光滑细致的藕臂,紧拥着身上的裘被。一截香肩裸露于外,雪白晶莹的玉肤,尽落入了乐毅眼中。</p>
乐毅见此情形,不禁剑眉一挑,心中一阵好笑。南宫飞燕此际看来,便像是,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般。弱质纤纤,难以抵抗,色魔的辣手摧花,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情。而这入室摧花的淫贼,自然便是他了。</p>
南宫飞燕轻咬着下唇,幽幽道:“飞燕决非随便的女子。乐公子如此蛮横,强人所难,非是君子所为。”</p>
“可在下从未对你说过,我便是正人君子啊?”乐毅微微一笑,走到香榻前。目光熠熠,望着南宫飞燕,抱胸问道:“飞燕小姐,不知是哪里不舒服?可否告知在下呢?”</p>
南宫飞燕闻言,螓首低垂,娇羞道:“公子如此直接相问,叫飞燕如何答你?其实,飞燕身子不适,只是女儿家的惯病罢了。乐公子,又为何一定要知道?”</p>
乐毅神色倏地一竣,拧眉冷声道:“飞燕小姐,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得如此柔弱了。若是在下猜得没错,你便是刺杀田相的杀手之一!若是你想抵赖,那你腿上的剑伤,便能作证。”</p>
南宫飞燕一脸的诧异,美眸中满含着无辜,望着乐毅道:“什么杀手?什么剑伤?为何乐公子说的话,飞燕一句也听不懂?难道,公子你怀疑飞燕会是杀手吗?”</p>
见南宫飞燕仍不肯承认,乐毅不由眉峰紧聚,泯唇道:“我也不愿怀疑,你便是杀手。但苏先生,在南岳庙遇杀手伏击时,也未免太巧合了。而且,再加上此次田相的遇袭。让我不得不做此猜测。你若真是腿上没伤,那便证明,你确是无辜的。”说完,便倾身上前,一手捉住锦被的一角,便要掀开。</p>
南宫飞燕用手紧紧地压住锦被,惊惶道:“你要做什么?飞燕身上未着丝缕,你怎可如此孟浪?你若是看了飞燕的身子,难不成,你要为飞燕负责吗?”</p>
乐毅闻言微微一怔,沉吟了片刻,一言不发地将锦被掀开。南宫飞燕也放弃了抵抗,垂首轻叹了声。只见,南宫飞燕被下,也并非是一丝不挂的,而是穿着亵衣短裤。雪白的大腿上,果然缠有包扎伤口的布条。</p>
南宫飞燕偏首幽叹道:“你赢了!我确实就是那个,伤在你剑下的刺客。只怪我太心软了,始终不忍用毒针,害你性命。”说着,便转动了下,右手青葱小指上,戴着的一枚玉戒。乐毅目光随之望去,只见那枚玉戒,翠绿剔透,无比美丽。但里面却应该含有剧毒之针,是设计精巧的杀人之物。</p>
乐毅心中知道,若是南宫飞燕趁他不备,用玉戒中的毒针害他。那他绝对是防备不了的。乐毅心中微凛,不由沉声问道:“你既有如此机关,那为何不杀我灭口?难道,你便不怕,被我揭穿了身份吗?”</p>
南宫飞燕睨了乐毅一眼,轻声道:“我也不知为何,对着你,却狠不下心来下杀手。况且,你不也没一剑杀死我吗?我们便算是一命抵一命,互不拖欠好了。你现在要去向田文,揭穿我的身份,那便尽管去啊。”言语之间,如嗔似怨,如泣如诉。</p>
乐毅拧眉沉思不语,半晌,才叹息了声。伸手拉过锦被,盖住南宫飞燕春光外泄的玉体。沉声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你是不是‘赤楼’中的人?”</p>
南宫飞燕轻咬着下唇,道:“那你先答应我,不要为难其他的人,我便告诉你。”</p>
乐毅点头应允道:“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p>
南宫飞燕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道:“其实,我们‘赤楼’中的人,都是苦命之人。我们的身世都很低贱,而我们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为了能存活下去罢了。现今,天下局势大乱,还有什么,是比杀人更好的吗?”</p>
乐毅拧眉喝问道:“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去牺牲他人的性命。难道,这便是‘赤楼’的宗旨吗?”</p>
南宫飞燕目光稍冷,寒声道:“我只知道,我们杀的,都是些达官贵人、王侯国戚。这些人,难道,又顾虑过他人的死活吗?贱民的命,对他们来说,便和同蝼蚁一般。这世道,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所以,飞燕从不会为杀人,而内疚半分。”</p>
乐毅微微一震,他从南宫飞燕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深切的痛恨。乐毅不由心头一凛,不知道南宫飞燕的心中,为何会埋有如此深的怨恨?难道,这与她的身世相关?乐毅皱眉道:“你说的,虽也有些道理。但这始终不能,作为你们杀人的理由。你所说的这些,是别人教导给你的吧?依你的年纪,又怎会背负,如此深的仇恨?你们‘赤楼’的楼主,究竟是谁?”</p>
南宫飞燕轻笑道:“飞燕所说的,确实是我心中所想的。而且,我便是‘赤楼’的楼主。”</p>
乐毅闻言顿是一惊,稍一思虞,旋及又道:“这怎么可能?‘赤楼’在七年前,便已存在了。但你那时候,也不过是十来岁罢了,又怎会是‘赤楼’的楼主?”</p>
南宫飞燕道:“‘赤楼’是我师父所创立的,目的便是收容一些,身世可怜之人。我自幼父母双亡,我的命,是师父救的。但她老人家,现在也早不管事了,所以才将‘赤楼’交了给我。”</p>
乐毅微微颔首,问道:“那你师父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