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领着一众人,站在岸边,神情不禁悲愤黯然。只能无奈地望着,田不礼乘船逃逸而去。过了良久之后,乐毅才仰天长叹了一声。闭起双眼,眼中滑下两颗热泪。对众人黯声道:“走吧,田不礼这厮气数未尽,便暂且留他性命。待日后再有机会,才诛杀此贼。”</p>
众人虽皆是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随着乐毅而回。乐毅率众回到船上,抱起若叶的尸首,不禁一阵悲痛难当。怔忡失神了半晌,才下令道:“把这两艘官船,全都烧毁掉吧。免得拖累了,这附近的村民。”</p>
冷渠、乌恒、刘莩等众人,听命便即分开去烧船。乐毅双手托着若叶,缓步走了下船。过了不久,身后的两艘大船,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而起。火借风势下,船身已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p>
冷渠众人完成命令后,便回到了乐毅身边。乐毅回头望了一眼,哑声道:“走吧,我们先回范家村去。待休养几日之后,再另做打算。”</p>
今夜之行动,虽是部署周密,却仍是被田不礼给逃走了。而且,还搭上了若叶的性命。千算万算,却想不到,竟被那帮水匪给打乱了计划。众人心里亦极为难受,但他们知道。此时,乐毅肯定是更为悲痛,而他们亦不知该怎么慰解于他。</p>
身后已有滚滚的热浪逼来,乐毅便垂首抱着若叶的尸身,缓步往前行去。冷渠、乌恒、刘莩等众人,相视互觑了一眼,也紧跟在乐毅身后。众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于黑夜之中。</p>
……</p>
白驹过隙,就此匆匆过去了五日之后。这日正是阳光明媚,和风曛暖。在山花烂漫,飞瀑流泉的山谷之中。</p>
乐毅站在一高垒的小土丘前,伸手轻抚着,刻有若叶之名的木牌。这五日来,他一有空闲之时,总是喜欢独自到若叶的坟前,有时一呆便是一整天。乐毅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便转身望去,只见来的人,却正是范毓。不由微微一笑,道:“毓儿姑娘,又是范兄叫你过来的吗?”</p>
范毓望着乐毅,见他脸面已不再那么憔悴,精神比五日前好上许多了。亦不由松了口气。嘟唇道:“有什么办法,自从你们来了之后,我什么活都不用干了。先生见我闲着没事,就老是让我过来陪你。”</p>
在范家村中,只有范平懂得医理,有草药可以救人。是以,乐毅便带着一众人等,到范平处医治疗伤。乐毅不禁想到,他们刚来的第一日,范毓为众人做了一锅野菜汤。乐毅深知范毓的手艺,遂借故没有喝汤。而冷渠众人喝下汤后,却皆是一副神色古怪的模样。从那以后,膳食方面,便由乐毅下令,交给乌恒等家将负责,不再要范毓插手了。</p>
范毓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眨着一双灵动的美目,望着乐毅俊美英武的侧脸,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她原以为,先生是她今生最重要的男人了。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却越来越觉得,和乐毅在一起,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乐和兴奋。</p>
乐毅望着这陷入思绪中的小丫头,剑眉一挑,疑惑道:“你在发什么怔呢?”</p>
范毓玉脸发烫,嗔道:“哼,我才没发怔呢!倒是你,经常在这里发呆,害大家都担心你。”</p>
乐毅闻言轻叹了声,转望向若叶的坟,道:“是我愧对若叶。若叶不是因为我,就不会死去……她和你的年纪,也差不多,却这样早早的……”</p>
范毓站起身来,不耐烦地打断乐毅,道:“你能不能,不要老说这个啊?她既然深爱你,那为所爱之人牺牲,我想她亦死而无憾了。”</p>
乐毅不敢置信地望着范毓,惊诧道:“你小小年纪,怎会懂得这些?”</p>
范毓粉脸一红,五官紧皱,大声道:“人家好心劝你,你管得我怎懂得这些?”</p>
乐毅微微一笑,道:“走吧,我们回去了。”说完,便转身往一旁走去。</p>
“喂……”范毓一跺足,嗔道:“你等等我啊。”说着,也趋步紧跟了上去。</p>
乐毅和范毓回到竹舍后,乐毅便径自去找范平。范平正半躺在地席上,独自饮着酒。见到乐毅进来,便坐起身笑道:“你们回来了,来,陪范某饮上一杯如何?”</p>
乐毅含笑坐了下来,接盏斟满了酒,与范平一齐对饮了数盏。饮过酒后,才一脸肃容,对范平正言道:“范兄,我们在此叨扰你们已久。今日,我是来向你辞行的。”</p>
范平闻言眉头一皱,问道:“这么急便要走了吗?”</p>
乐毅点头道:“伤者已复原得差不多了,我想,是时候去除掉那伙水匪了。能早一日除去,这帮为祸一方的匪人,那就早一日让大家安心。”乐毅目光转而一寒,接着又道:“而且,这帮水匪还坏我大事,使我大仇不能得报。我决不会放过了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