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起身说：“随朕去看看！”</p>
那小内监已经吓得瘫倒在地，由其他内监搀扶着，楚瑶也起身过去，皇帝拦着她说：“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又出来做什么？”</p>
“这……”她直接说：“是我提议皇子们可以出去玩儿的，若皇子们真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啊！”</p>
“这和你有何干系？”</p>
楚瑶抿唇不语，身旁的钱昭媛已经以仇恨的目光盯着她，恨不得她身上盯穿两个大窟窿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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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瑶还是执意要去，皇帝也不再阻拦，而是和她一并同行。</p>
雨雪暂时止住了，远处那常春阁的灯火寂寥，凝春湖边已经聚满了小内监们，他们手中撑着长蒿杆，往水中来回戳弄，有一两个擅凫水的，已经脱了衣服往冰冷彻骨的水中而去。</p>
楚瑶一眼就看到三皇子呆呆站在一旁，便立刻拉着他的手问：“三皇子殿下，发生什么事儿了？”</p>
三皇子言辞伶俐地说：“我和大哥二哥一块儿尝试滑着玩，他们俩非说那湖面上已经结冰了，就要往水上划，说有一个功夫叫做轻功水上漂。我说要是摔进水里怎么办，我不会游泳，他们就说我胆子小，嘲笑我这都不会。”</p>
皇帝不耐烦地说：“继续说重点。”</p>
三皇子吓得颤了颤，楚瑶伸手摸摸他的发顶，柔声说：“莫怕，莫怕。”</p>
“我，我，我就在岸边玩儿，大哥和二哥就想下水试试，因为天儿冷，其他几个内监，两位哥哥让他们在暖阁里待着，不必近身服侍，所以他们都不在。只有孙嬷嬷在一旁，孙嬷嬷说，我的小祖宗们啊，你们可千万别一时想不开，往那水里头跳去，要真出了什么事儿，老奴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啊！”</p>
皇帝不耐地咳嗽一声，楚瑶蹲身，双眸柔和地看着三皇子：“然后呢。”</p>
“然后，然后我大哥二哥他们俩，就非得往湖里试试。那冰面很薄，他们一上去，就垮了，掉进水里去了。我就大声喊救命，孙嬷嬷就哭着说，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说着就也冲进湖里头去了。”</p>
“孙嬷嬷也下去了！？”孙芸韵唇色如纸，哆嗦着问。</p>
“是啊。”</p>
“这……”孙芸韵一时没撑住，人就软软地往地上倒去。她身边的宫女忙将淑妃扶住，钱昭媛已经两眼一翻，直接倒地不起，而吴昭仪稍微镇定一下，忙说：“陛下，刚刚落水，应该能救得，这些内监们为何不下水？赶紧下去啊！谁不下去就是抗旨不遵！”</p>
吴昭仪平素是最体恤下人，宅心仁厚的女子，可是事关儿子的性命，她已经慌乱得没有章法。</p>
其实在岸上的内监们，大半根本不会游泳，夏天都能淹死，何况是滴水成冰的寒冬？</p>
只是吴昭仪不断赶他们下水，他们也别无选择，哀求地看着皇帝，皇帝说：“都下去，把皇子赶紧救上来！”</p>
皇帝这话一说出口，谁敢不遵从？抗旨不遵，不但自己掉脑袋，还能株连亲族。他们只得哭丧着脸，一个接一个地往湖里头走去，下去一个，就沉下去一个，只见湖面漆黑一片，小皇子们的踪迹依旧是全然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