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不怪你。”十七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几个事儿，颇为长了几分志气和勇气：“其他姨娘也不是没有胆子大的脾气大的，不过都是姨娘，她再怎么发脾气，也不过跟小猫小狗乱吠似的，谁又把一个姨娘的话真当回事呢？”</p>
姨娘垂下睫毛，心头难过。</p>
若非家里头实在日子过不下去，谁愿意当姨娘，不肯一夫一妻过正经日子呢。</p>
十七娘鼓励妹妹：“你总是浪费你的眼泪，要知道，你的眼泪用对地方，说不定还挺值钱，这么乱撒了算是怎么回事？”</p>
二十娘怔怔听姐姐教诲，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p>
姨娘在一旁也是无言以对，她没用，让女儿这么早熟，还能把利弊方法分析清楚，亲自教育妹妹了。</p>
说到最后，十七娘冷声说：“如今宫里头最大的人是楚贵妃，虽然她已经是皇贵妃，和皇后已经是一步之遥，但到底还差着一步呢。到底鹿死谁手，谁也不知晓。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我这一次没有得到想要的，我说不定就死在宫里头了，谁也不必为了我哭，也不必去想办法捞我。”</p>
她这几日将过去囫囵看过的书籍，这几年遭遇的糟心事儿全部理了一遍，不由得自叹，人生就这么短暂，如果不搏一搏，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p>
二十娘不明所以嗯了一声。</p>
“因为如果在宫里头获罪，没有小罪，一定是大罪。我一定会循规蹈矩，小心谨慎，但是那虎穴龙潭到底是什么模样，没去过谁也不知道。所以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今后再也不能抱着姨娘哭了，你才是姨娘的依靠。如果我出事，你就想办法进宫，因为整个天下，也只有皇宫里头，稍微有咱们女孩儿家施展拳脚的地方！”</p>
二十娘总算是明白了十七娘的意思，这话里话外颇有托孤的意思，不过她托的是她们的娘亲。</p>
三个女人抱头痛哭，也没多久，就到了秀女们入宫的时候。</p>
在一行人里头，十七娘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她在长公主寿宴上遇到过的，曾经帮过她的另一个姑娘。</p>
楚小珊。</p>
楚小珊当然不愿意入宫，但是事到如今，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楚瑶几次私下找她，警告她不要浪费时间，也不要再心存幻想。</p>
楚小珊这样不上不下的处境，恐怕除了入宫没有别的出路。</p>
至于楚小珊胡说八道什么找一个不富裕，但是彼此情投意合的男人，两人就过小康的日子就够了。</p>
楚瑶更加是听也不想听，她楼起楚小珊的袖子，指着那个守宫砂说：“你以为这东西便宜吗？若非要送进宫去，寻常女儿家谁点这个劳什子东西了？”</p>
楚小珊虽是早就猜到，但听到姐姐确定的语气，仍旧有些黯然。</p>
她点点头说：“妹妹谨遵姐姐的旨意，进宫回报姐姐的恩情。”</p>
楚瑶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却仍旧不忘记提醒她：“你回报的是皇帝的恩情，可不是我的！”</p>
</p>
“……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