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音音和金玉莲都猜到了刀子的用途，她们俩都有佩剑，也知道刀具数量不多，因此一一谢绝。</p>
音音低声说：“是用来保护自己的。”</p>
那苏家女儿声音娇嫩清澈，宛如黄莺儿一样的好听。</p>
仆妇说：“小姐，是给你保护你自己的。”</p>
“可我提不动，好重啊，如果——”少女的声音变得怯生生的：“如果漠北人真到了我面前，我该怎么和他对，对打呢？”</p>
那仆妇声音大了一些，大约是苏夫人的目光示意，让她直接告诉所有的苏家女子。</p>
“漠北人力气大，不是让你和他对打的，你肯定打不过他，一交手，人家就把你的刀子给夺走了。”仆妇平板的声音冷静地说。</p>
“那我怎么用，这东西这么沉甸甸的，我怕拿着会划伤手。”少女的声音天真可爱，音音听了都微微摇头叹气。</p>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他，她会一直是苏家的掌上的明珠，这辈子都用不着知道这么可怕的事情。</p>
“如果你第一时间看到了漠北蛮族，而且其他人都死了，无人能够保护你，你就用这把刀子砍自己的脖子，一定要侧着砍这里。”仆妇拉下自己的衣领，和所有的人示范。</p>
“就和杀鸡似的，脖子这边有一道经脉可以放血，砍断了过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死掉了。”</p>
苏夫人缓缓起身，盯着惊呆了的所有女眷，她们中有的人已经猜到，神色惨淡，有的第一次听说，一脸震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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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明白了吗，我们是苏氏女，当然要保护家族的名誉。到了最危险的地步，自戕便是。当然，这也不只是为了名誉，你们都知道漠北蛮族有多么的凶悍可怕，如果落在他们手里，倒不如直接自戕来的痛快，死的没那么屈辱。”</p>
隔了很久，洛笙听到有女子在哭泣，有人零星咬牙说：“是。”</p>
这些声音慢慢的越来越多。慢慢地聚集起来，苏氏女们有的表情坚毅，将本用于厨房的各种刀具用手帕子包裹好，慎重地揣进怀里。</p>
有的虽仍旧在哭，但也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接受了可怕的现实。</p>
苏夫人带着她最小的女儿，孩子才八九岁，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刚刚懂事又没有那么懂事的年纪，她懵懂地看着母亲：“娘，我……也要吗？”</p>
苏夫人点头说：“你不要害怕，娘在的时候，你一定不用这么做，如果有一天，娘和爹爹都不在了，你再这么做。”</p>
小女孩儿闻言嫣然一笑，说：“要是爹和娘都不在了，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好，到时候我和大家一块儿死。”</p>
她年纪尚小，对于死亡根本没有直观的概念，越小的人，越能够接受残酷的事情。</p>
而她身后，负责发放刀具的那个中年仆妇，黄黄的脸上却掠过一丝凄凉无助的悲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