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那日,刘镛借顾宅桌厅大摆筵席,除了丝业同行,街坊邻居,镇上凡沾亲带故的都来了,刘镛在请柬上注明不贺仪,所以大家吃得开开心心,临走还能带走上梁的糕粽团圆,征着‘高中、团圆’。
上梁酒摆在中午,等大伙儿走以后,刘镛谢过顾家人,准备去工地瞅瞅。
工地上,正厅的正梁已经架好,上门裹着鲜红的绸缎,挂着八枚铜钱。午时三刻,上梁时刻到,鞭炮四起,工匠拿着斧子把正梁装好,然后把一箩筐抛梁馒头,和一大包银往下抛,这‘罗汉洒金钱’。
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群,大家纷纷前往抢捡,谁能抢到,说明谁有福气,谁将发财,嘻嘻哈哈一片,好不热闹。
刘镛看着初雏形的宅子,到当初浔到处太平军烧了的废墟,心中感慨万分。
刘镛含笑地给工匠们发了赏钱,道了辛苦,便走出刘宅,向丝行埭走去。
刚走过坝桥,刘镛便听得前面一阵喧嚣,仔细瞧瞧,仿佛是有官府衙役冲着丝行埭过来,刘镛心虚,心,这下了,是否官府前来捉拿自己,站定不敢前行。
只见一队府衙在自家刘恒顺丝行门前站定,刘镛腿肚子发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脑中一片白。
衙役头儿走进刘恒顺丝行大门,问道:刘镛何在?唤他快快过来。
刘鋌闻讯出来,看见这些衙役们,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差爷,你们这是?
衙役头儿道:我们是归县衙衙役,快喊刘镛出来。
刘鋌赔笑道:我们东家没在丝行里,请问差爷找他有何贵干?
衙役头儿道:废话了,赶紧喊他去吧!
刘鋌只得出门往去寻刘镛,刚走过坝桥,就躲在桥堍的刘镛住。
刘鋌惊道:哥,您在这儿?
刘镛问道:那些人过来何事,么来?
刘鋌结结巴巴道:他们是归县衙衙役,找你的,不所为何事,我问不出来!
刘镛眉头紧蹙,犹豫不定。
刘鋌道:您还是找地方躲一躲,我就说找不着您,待我探出个子丑寅卯来,算。
刘镛犹豫道:可我姆妈他们都在丝行里面,若找不着我,是否会为难们?
刘鋌急道:哥,您还是快走吧,不了这么多了。
刘镛说:不行不行,反正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刘鋌,若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把丝行顶起来,我姆妈就靠你们照顾了。刘镛说罢就走。刘鋌阻拦不,只得紧紧相随。
领头衙役见刘镛进来,立马问道:你是否就是刘镛??
刘镛作镇定道:正是。
衙役头儿道:你马上跟我们去一趟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