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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倒霉蛋(2 / 2)

拿到驾照的糖糖自然和大多数刚拿到驾照的人一样想有一台属于自己的车。一方面可以成为一个有收入的人,不管收入多与少,至少比赋闲在家游手好闲的强。可是当时要买一台一般的车都要几万的人民币。相当于现在的几十万。所谓的‘万元户’就是那个时代的称呼。当时开一辆大约9万多‘桑塔纳’,那就是有钱人了!糖糖的家庭可负担不起这么高昂的费用。

在糖糖的软磨硬泡下,糖糖的父母终于给他花了五千元买了一辆不知道几手的小货车,一辆俗称‘半截子’的跃进牌小货车。这辆小货车最大的特点就是破,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除了水箱不漏哪都漏,大箱底还是木头的,中间还有一个馒头大小的窟窿。驾驶室棚顶因为缺漆和生锈时常漏雨,一下雨那真的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外面不下了,里面还继续’、、、!

司机本来就是个危险的职业,何况是这么一个白天都能见鬼的‘倒霉蛋’呢!买完车的第二天,唐母就请孩子的舅舅去见那悟园和尚说明情况,请和尚帮忙想办法守护孩子的安全。

和尚的房子还是那么破,土草房、无围墙,破塑料、把窗挡!孩子舅舅也没敲门,也无门可敲,走进屋里就见那‘悟园和尚’盘坐在小的不能再小的土炕上背对着门,手里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

糖糖的舅舅刚要张口,悟园却回头笑道:“酒不会白喝你们的”。又指指手上拿的一把寸长的木剑道:“当初见你外甥一面,还记得我说的话么?孩子虽命犯‘无妄之灾’,但是命格硬,一生碌碌无为总是遇险,却总能逢凶化吉。”

说着递过一把寸长小木剑,“这把桃木宝剑就送与你外甥吧,可保他不会枉死。”孩子舅舅接过木剑仔细端详,这是一把雕刻的很精致的小木剑,一寸多长,单尖双刃,双刃间有血槽无剑脊,光滑的剑面上刻着字,‘唵嘛呢叭咪吽’,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他说了声‘谢谢’就转身想走,却被这悟园叫住了,“你就这样走啦?虽然这木剑不起眼,只能表解孩子的劫难,你好歹也该布施一点吧?”“哦、哦,对不起!”孩子舅舅突然觉得惭愧,可不是么,和尚广结善缘也得吃饭不是,更何况这老和尚不随便化缘,就靠这一亩三分地生存。随即拿了腰间的葫芦送与悟园,里面是自酿的黄酒。然后才回到家里,将桃木剑挂在外甥的脖子上,并对妹妹说了和尚的话,唐母才渐渐放了心。

车虽然很破,可糖糖对这辆小货车的热情一点不少。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终于有了一件真正自己说了算的东西。而且这件东西还可以带自己走南闯北,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这种感觉叫做自由!人生三大宝贵的东西,正义、公理和自由的自由!摆脱了父母的约束,摆脱了空虚和寂寞。总之,它是一种新生,一种希望,一种解脱般的希望。

有了小这辆小破车,混迹在停车场的糖糖仿佛变了个人,变得爱说笑,爱思考,而他最喜欢的事,是和周围的老司机们探讨关于车辆的故障和旅途中有趣的事。停车场的老司机们平时也喜欢拿糖糖开玩笑,比如:“糖糖啊,处对象没呢?”“和女人睡过觉没呢。”这时候糖糖基本都是一个回答:“诶!谁和我睡觉哦,我又没有钱。”玩笑归玩笑,但是只要问到到车辆方面的知识,这些老师傅们基本都换了张嘴脸,一本正经的告诉糖糖关于车辆的一切,操作、故障、维修等种种东西。

奇怪的是,不精不傻的糖糖虽然学习不行,但是这些东西却一听就会,而且实践起来还很熟练。真是验证一句俗话‘假如上帝关上你的一道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样时间一长,停车场的师傅们,谁的车有些小毛病都爱找糖糖帮帮忙,一般的小毛病到了糖糖手里还真是‘手到病除’。糖糖也从中得到一种存在感,不管是谁‘求’到糖糖这,糖糖从来不会拒绝,卖力的帮忙。每次查清毛病后习都惯性的说一句:“诶!这么个问题啊”。

大多时候,糖糖都在这个小停车场里等雇主。这个面积几百平米的小停车场里,停放着各式各样的出租车。有专门载人的‘夏利’‘奥拓’‘北京212’,和专门运货的‘小解放’‘金杯’等,当然还有糖糖这台看起来破的不能再破的‘半截子’。

好在,在当时生存难的困境里生活,并没有谁看不起谁,没有谁的车好一点了差一点了的攀比,平时在一起时倒也亲如兄弟,只不过在来了顾客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那真是讨价还价,明争暗斗,为了十几块钱的车费红了脖儿、翻了脸。人可能就是这样的动物,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都显得那么清高,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会变样,变得那样的自私,自私到自己可能都不认识自己。有时候就为了一个靠近路旁的车位都会闹的不愉快!

虽然生活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糖糖依然很高兴,仿佛有了自己的天地,有了自己努力的方向。车哪怕再破,但发动机的轰鸣声依然可以燃起热情,那是一种摆脱尘世拘束缚的热情。休息时再和一起等‘活’的老少司机们谈天说地,张长李短、声色犬马的胡侃大山也是一种愉快的生活。

因为糖糖人年轻,还有点傻气,而且车还破,所以雇车的人很少,一般也就在周围的村子的跑跑,很多时候都是在停车场一等就是一天。就算没人雇车,每次到了傍晚该收车的时候,糖糖也总喜欢开着空车到镇北边的公路上跑一跑,体会一下奔跑的快乐,然后再收车,回家睡觉,第二天继续前一天的生活。

平时听到那些老司机们说起跑长途的趣闻趣事,糖糖总是羡慕不已,总幻想着有一天也能成为那样的司机,走南闯北,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他坚信这一天总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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