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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丢失的时光(2 / 2)

“现在再和停车场的同行们聊起天来,自己可是有故事讲了。”做着美梦又路过几个乡村,再经过‘花山隧道’,一切都那么顺利。

返程和前往真的是两码事。开车出发想的是旅程,而返程想的是家。家里的老爸和老妈几天都没看见自己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想到这些,糖糖踩下了油门、、、。

经过老三队,水温又报警了,路边还是那所饭店。提着塑料壶下了车,路边就是水龙头,糖糖只是自顾自的接水。店里的老板娘习惯性的迎了出来,职业性的笑脸看起来还是有点别扭。

“吃饭吗?师傅。”“哦,不吃了,刚吃完面包不久,老板娘,几天不见了,前几天我不拉车牛从这里经过,还在你这加的水么!”老板娘挠着头思考着向店里走去,嘴里还客气的回答着:“哦,记得、记得,你加吧,随便加。”也许来往的人太多,老板娘根本没记住。

加好了水,糖糖继续向前行驶。路边的山越来越少,真是有一种回归的感觉。这几天真是好像去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现在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熟悉,玉米地上是一人高的玉米杆,周围都是绿色,欣欣向荣啊!

不对,这绝不是深秋该有的景色。这样的景色,这样的气温,傻子都知道这是盛夏。怎么回事呢?去的时候是深秋,几天后回来就是盛夏?这些疑问暂时真的解释不了,回家再说吧。

道路比来的时候好了很多,车很稳,运牛和运煤感觉是不一样的。经过‘八里坡’后,石人镇到了。绕过记忆中的街道,再行驶了一段路,前边的一座城市出现在眼前。这一定是浑江,一定不会错的,虽然路牌上标注着‘白山’。

经过白山北环,糖糖根本就没停歇,找到长白公路后一路向北疾驰而归。这时,距离离开那个消失的村庄,只有短短五个小时。

这是一种‘西天取经’的感觉,去时历尽千辛万苦,回来时腾云驾雾。

长白公路多数已经修建完成,平坦的水泥路和间断着的沙土路,已经很平坦了,这样的路走起来也很舒服,很快就回到了家乡。

家乡的路为什么熟悉而陌生呢?因为已经是清一色的水泥路了,虽然散在着牛粪,但还是很平坦,和以前一下雨就坑坑洼洼的时候比起来好多了。几天的时间就修好了水泥路?动作够快的,现在没时间想这些,家,就在眼前。

糖糖驾车冲进停车场,漂移一样转弯、倒车并停好车。下车后,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也来不及打招呼就直奔家里跑去,一进家门就喊:“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可一点动静也没有,门还是往常一样的虚掩着。走进屋里,只见爸爸僵在厨房里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弄的糖糖心里只发毛。

“爸爸,我回来了,诶!你干嘛呢?”只见这时的父亲,才像刚睡醒一样,深吸一口气才慌里慌张的问道:“你咋才回来?你妈快急死了,你跑哪去了?”

糖糖满不在乎,向里屋走去,边走边说:“跑趟临江,才几天而已,我妈呢?”“还几天呐,都五年啦,你咋不死在外头呢?你妈急的都哭瞎眼睛啦!”说到这父亲已经带着哭腔了。

糖糖这时已经走到了里屋的门外,本想直接推门进去,可听到这些已经僵在原地。前面那薄弱的门,现在已经像千斤闸一样无法推动似的!身后已经传来从未听到过的父亲的哭声。

鼓起勇气的糖糖推门而入,只见母亲呆坐在炕上,嘴里不停的唠叨着:“儿子啊!你去了哪啊!快回来啊!”眼神里空荡荡的。糖糖直接扑进母亲的怀抱里,就像久旱要干渴致死的人,扑进清水湖里一样,嘴里喊道:“妈妈,我回来啦,我回来了。”

喊了半天,唐母才缓缓抬头向屋外说了句:“老唐啊,我还没疯呢,不要再找别家的孩子来骗我了,我还挺的住。”“我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妈妈!”可能是母子连心,这时的唐母突然感觉出什么似的,突然抱住自己的儿子大哭起来,拳头还不停的捶着糖糖的后背:“你去哪啦,你咋才回来啊!呜呜呜、、、泣不成声”。

哭了足有半个小时,哭罢了,才捧起糖糖的脸,眼睛都快贴在了糖糖的鼻子上,端详了半天,又笑了起来:“是俺家小糖糖,你真的回来了,你到底去了哪啊?一走这么多年啊?”

身后父亲是最先冷静下来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叹了口气:“哎!孩子他妈,冷静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时的唐妈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不再抱着糖糖,可一只手还是抓着他,一片油腻的衣角不放,就那么紧紧的抓着,仿佛一放手糖糖又会失踪一样。

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唐父脸上的威严,掩盖了刚才的悲伤,厉声问糖糖:“说吧,这几年你到底了去哪里?怎么音信全无?你当你父母都死了么?”“诶,才几天么,什么几年啊?”“再撒谎我打你。”说着就要抄起边上的烧火棍。

糖糖从小到大没少吃这棍子的亏,立刻老实的回答:“我去趟‘临江’送了趟牛,在那遇到些怪事,真的才几天啊!”“几天?五年前你说去送牛,可是就一直没回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孩子回来就好,哪怕他说谎也可以!“诶,爸,我饿了,这几天我才吃一顿饭啊!”“哦,哦,马上就好。”

看来糖糖认为,自己离开的这所谓的几天,家里已经乱套了,妈妈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家里全靠父亲的坚强维持着,简直是‘吃糠咽菜’,不饿死就可以了。

可这样的饭菜现在在糖糖眼里已经是珍馐美味,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待肚子撑的已经像,怀孕到九个月的孕妇时才停了下来。喝了点水,向边上的父母讲诉了,这所谓的几天的经历、、、、、。

一切故事讲完,已是后半夜了,全家毫无睡意,唐父已经相信了这些故事,而糖糖也惊奇的知道了,‘山中一天,世上一年的道理。’唐母一直盯着儿子,这些故事对她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一切都是儿子回来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说到老村长送的那棵老人参,糖糖马上要去取来,可唐母根本不放手,还是唐父拿了钥匙,取回放在车里的桦树包裹。

待打开桦树皮,然后剥开里面的苔藓,一棵奇形怪状的人参露了出来。糖糖看到的那棵参时,感觉它像自己一样,长得并不出奇,一个参头向下伸出三枝干瘦的躯干,十几厘米长而已,每根躯干下面都连着数不过来的参须。心想,‘这也不像值钱的样子啊?管他呢,老村长根本没必要骗我的,我有什么呀?几乎什么都没有!’

唐父虽然见多识广,但是对着这奇形怪状的参,也评论不出什么。唐母这时已经平静了很多,微笑着说道:“这个让你爸明天带到省城里去问问,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再说,不值钱也无所谓,好歹我儿子回来了!”

把人参包裹好,一家三口和衣而眠,睡觉时,唐妈也一直抓住糖糖的衣角不放、、、、、、。

第二天,唐父就拿着那棵奇形怪状的人参去了省城。糖糖留下来陪着自己的母亲一起收拾家务,然后又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好在母亲终于能放开他的衣角了。就这样,糖糖在吃完午饭之后,就去了自己熟悉的停车场和伙伴们聊了起来。大家听到糖糖,吐沫横飞的演讲时都有一种满足感,就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么精彩的小说一样,大多数人听完后的结论,都说糖糖应该是误入了‘阴阳界’,至于‘阴阳界’是什么,谁也说不好。

就这样,糖糖每天跟大家伙吹着这段历程,可只有两天,两天之后就已经没有朋友再愿意听他的‘费话’了。每个人每天更在乎的,还是自己一天赚了多少钱来养家。

至于你?一个普通朋友的生死经历,也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故事,听的多了就会厌烦,能‘哼哈’答应就已经是尊重你了,关系远一点的直接就说‘我还忙着呢!’这就是现实。

三天后,唐父回来了,回到家,自己坐在那冷静了半天,才和娘俩谈起了进省城这两天的经历。原来,唐父拿着这棵参去了吉林最大的山货市场,这参刚一露面就引来好多人围观,可就是没人出价,也没人谈论,只是看来看去的。

最后只有一个年轻人喊了句:“十万。”“我当时心一惊,好在我心理素质过硬,直接给他来了句“二十万”。结果那家伙直接就把参抓在手里,一点不犹豫的扔出了二十万!那是相当于三条烟的大小啊!我数钱就数了半天,感觉没有错就赶紧就拿着这钱回来了。”

说着就从黄书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纸袋扔在炕上,还瞪着无知的大眼睛,觉得自己占了很大便宜一样。糖糖一家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看着蓝蓝的、整齐的票子堆在眼前都目瞪口呆。一晚上都在争论这么多钱怎么花。

糖糖最先说出了老村长的意见,‘先换辆新车’。唐父的意见是,‘盖所新房子’。唐妈已经好了,主意比别人都正,‘赶紧给儿子娶媳妇’、‘生孙子’。一时间吵的热闹,这真是‘富贵逼人’。

等大家都在成为‘暴发户’的激动情绪中冷静下来后,才都想起老村长的话,‘给糖糖换台新车’,再给他们送车粮食。

也只有到现在,糖糖才明白过来,他们的粮食省着吃,还能吃十几天而已,可对糖糖送粮的时间却说,‘来得及、来得及。’原来那里的十几天相当于外面的十几年,糖糖只要在十年之内送粮过去就好了。

有钱了,这个家终于有钱了,就连糖糖原本开着的破车,连同车上的煤一起都卖了一万块。经过探讨,唐家最终决定给糖糖买今年刚出厂的大货车,那是辆有七米多大箱的货车,再加上了高高的护栏,让车的载货量发挥到了极致。这种动力十足的大货车俗称‘解放大平头’,是一台各方面性能都优于‘解放141’的货车。

买这种大型货车的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经过这番旅程都注意到了安全性,另一方面,当地的几个酒厂的酒销量猛增,其中以杨氏酒厂的酒最为出名,已经销售到全国各地,正需要很多大货车来运输。近到四平、辽源,远到北京、天津、山东,就连云南都有一定的销量。通过唐爸的当地关系,再加上糖糖已经是这里的名人了,名人效应对销售很有利,所以糖糖很自然的进入了酒厂,不需要天天在停车场等人雇车了。

从此以后,糖糖开始了全新的旅程。不过无论日子过的怎么样,他从来都没忘记在长白山里有着那慈祥的老村长,那美丽到无法形容的桃子和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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