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那种声响。</p>
“墙壁后面有水流声！”</p>
“水流声？”林哲讶异不已，也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好像……是有水流，而且还是很慢的那种细流！”</p>
“我知道了……”李巍欣喜若狂，“墙壁后面是个中空的管道，可能是设计用来引入海水，获取氘元素用的，只要进入管道，我们就有可能直接进入海里，离开这里了！”</p>
林哲也跟着兴奋起来，“没错，没错！这种管道肯定需要维护，一定有办法能进去的！”</p>
地球军政府元首府邸二楼，瓦格里安的私人餐厅里。</p>
一张近十米长的餐桌周围，坐着近二十人，还显得有些稀落。</p>
瓦格里安和他曾经的幕僚，以及军议会的决策者们，以及扎肯军队的统帅德奥－费斯帕里第一次同席用餐。</p>
虽然只是一次早餐，但餐厅里的布置仍然是最高的宴请规格，每位客人的面前都是一瓶百年以上的珍藏红酒。</p>
扎肯统帅德奥先于主人瓦格里安举起了酒杯，“各位亲爱的盟友，兄弟！”</p>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包括瓦格里安。但这丝毫不影响德奥发表演的兴致。</p>
“我们扎肯人，和你们人类有着很相近的发展历史，同样都是银河系中等文明中的佼佼者，同样都有着一颗探索和征服宇宙的雄心。来，让我们为彼此的共同干杯！”</p>
在座的地球人官员们面面相觑，彼此都在等着看大家的反应。</p>
瓦格里安的代理发言人，在场的唯一韩裔人士朴泰久，第一个响应，站起身，举起了酒杯，“来，为我们和友邦的共同干杯！”</p>
包括曾经的军议会首席代表豪斯－李在内的军官们脸上都现出了鄙夷和不屑。不过，坐在最末席，身着校级军官制服的一人却跟着站了起来，举杯道：“的没错，为地球和扎肯的友谊干杯！”</p>
十几对目光同时移向了餐桌末席。</p>
卡隆，这个一贯以硬气和不服输性格著称的，二十年来地球军队中军衔提升最快，也是最年轻上校的男人，竟然也向扎肯人献媚？</p>
大家心里都升起一丝悲凉，不过，他们也都明白，卡隆这样做，只是为他原本已经走到头的前程重新寻找一个机会罢了。</p>
扎肯人对地球的占领是既成事实，已经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p>
在座的军官和政府官员们纷纷起身，祝酒。</p>
只有瓦格里安一人仍然安坐不动。不过，德奥似乎对此也并不在意。</p>
一轮祝酒过后，德奥又开始了他的演。</p>
“各位，你们也都看到了，我的军队，包括我本人，在来到这里以后，一直都十分尊重这里的文化和传统，我们还给每个不懂人类语言的士兵派发了翻译设备，让他们可以很顺畅的同任何一位地球公民交流。而你们的宗教，你们的文化，你们的生活习惯，都得到了很好的保留。甚至我的部下们也都开始喜欢上这里的生活了！”</p>
“你们喜欢的是这里的夜生活，和被迫免费给你们服务，甚至被你们的士兵绑架和强奸的地球女人吧。”不少人都在腹诽。</p>
当然，没人会把这种心声出来。</p>
德奥继续讲道：“我们扎肯人来到地球，是为了帮助你们摆脱被那个已经和地球没有瓜葛的所谓人类联邦的控制，为了将你们从战争当中拯救出来！当然，为了保护你们的长久安定，我们的军队不得不在这里继续驻扎一段时间。不过在这段期间，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平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损扎肯和地球友谊的事情来。所以，我很诚挚的恳求，恳求各位同我一道，为安定地球局势和将地球发展成为更先进，更强大的文明而努力！”</p>
许多人已经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个德奥，洒狗血和煽动的本事丝毫不弱于任何一个人类政治家。</p>
早餐宴会在乏味和沉闷的气氛中结束。官员们走后，德奥吩咐所有的侍者离开，餐厅里只剩下他和瓦格里安两人。</p>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德奥一改宴席上和蔼的表情——当然，有着蜥蜴般外型的扎肯人，面部表情并不如人类丰富，只是能看得出喜怒哀乐而已，他们相互之间表达情感用的是皮肤颜色的变化和身上散发出的气味。</p>
现在，德奥的皮肤明显的呈现出紫色——这表示他真的生气了。</p>
“你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我，只是你的一个傀儡。我的表现，重要吗？”瓦格里安表情木然的看着德奥。</p>
“傀儡……唔，你们人类的词汇和文化真是奇妙，傀儡这种东西，我还是在来到地球以后才了解到的。”</p>
“是吗？可是我看，你们玩傀儡的手段很成熟啊。”瓦格里安语带讽刺。</p>
德奥大笑了一阵，皮肤颜色倒从紫色回复为正常的墨绿色，“不瞒你，我们在制定计划的时候，考虑过了至少十种占领和控制地球的策略。不过，最终还是从你们地球人自己的历史当中，找到了最适合目前形势的方法。所以你看，我们成功了，我的军队出现在每一座城市里，而你们的平民依然在继续着自己的生活，你的军队——当然，我是你残余的那些军队，不也在协助我的人，在保护着那些军事据和设施吗？两个种族的友谊，不是在这颗星球上发扬得很好了吗？”</p>
“无耻！你这个无耻的、背信弃义的人！”瓦格里安愤然而起。</p>
“那你，是我出卖和愚弄了你这个地球人的做法比较无耻，还是你出卖和愚弄了你所有的幕僚和人民的行为比较无耻呢？”</p>
德奥的话，让瓦格里安心中刺痛，再也无法言语，也无法愤怒。没有了愤怒，他所剩的，也就只有悔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