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让一下,各位。”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金发男人,叼着雪茄从手下中走出来。
他五官俊秀出众,只是脸色苍白虚弱,眼眶微微凹陷,一看就是常年沉迷酒色纵欲过度所致。
周围,已经退到贵宾区边缘的赌客们,看到这张脸后,同时一愣,目光变得有些怪异,彼此交头接耳起来。
“喂,那假话,不是嘉尔家族的安捷少爷么?”
“这个败家子,不是很少回春天女王之城吗,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气势汹汹的,啧啧,这是要坏他老爹的信誉啊……”
……
名为安捷的金发俊美青年,对周围的小声议论视若未闻。
在属下的众星拱月之中,他来到赌桌之前,那名中年荷官颤抖着刚准备起身行礼,就被他不耐烦地一脚踹在一旁,倒地痛苦地捂着肚子弓成了虾米。
藤虎未曾抬头,眉头却微微皱起。
“喂,瞎子。”
安捷用右手在藤虎面前左右晃了晃,叼着烟笑嘻嘻道:“就算看不见,也能听见本少爷说话的吧?刚刚听说,是你在这里赢了8500万贝利?”
藤虎一动未动,未曾开口。
“装傻也没用,分明就是你吧!”
安捷掸了掸烟灰,哈哈大笑,“用一百万贝利,半小时内就翻了八十多倍!要是换作平常,本少爷还真是得好好向你请教下这份赌技了,不过今天嘛……”
他啧啧了一声,朝着藤虎的脸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很抱歉,这笔钱,你一个子儿恐怕都拿不走了。”
“嘉尔家族,产业众多,家大业大。”
藤虎依旧面色平静,任由脸上的烟雾缓缓消散:“在下本来还以为,区区8500万贝利,还不至于让你们……”
“八千多万贝利,对于家族和我那个老古董老爹,的确不算什么。”
安捷笑眯眯道:
“但没办法,谁让老子最近手头有点紧呢,好不容易回春天女王之城一趟,老头又怎么都不肯给钱,没办法,只好来底下的赌场来取点钱……”
说着他瞅了眼角落,一名像是赌场负责人的中年西装男,正苦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想上来劝说什么,又有些畏首不前。
“说起来,老头手底下的这家赌场,规模虽然挺大,但手头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拢共也就不到一个亿。”
安捷冷笑一声,又看向藤虎,耸了耸肩,“这一个亿,本来就有点不够花,结果你还要一下子拿走八千多万,这种事,轮到谁头上都不会高兴的啊……”
说着。
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左轮手枪,顶住了藤虎的眉心。
“你看,本少爷也是个文明人,该说的道理,都给你说清楚了。”
安捷随手掐灭了烟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瞎子。”
“要么,就老老实实拿着你的一百万本金,给本少爷从这里滚蛋。”
“要么,就抱着你所有的筹码,跟明天的太阳说再见……”
咔嚓,子弹上膛,安捷食指握住了扳机,笑嘻嘻道,“你要选哪个呢?”
“……”
藤虎沉默。
半晌后,他“看”了眼身旁抱着钱箱紧张恐惧的瞎老头,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
“抱歉,这笔钱,今天在下必须得赢下来,绝无任何拱手让人的可能。”
真是不知死活……
金发俊美青年目光阴寒了下来,他冷笑一声,懒得再多废话什么,右手食指微微屈起,就准备直接了结这两个瞎子的性命。
但,就在这时。
嗡!
就在这刹那之间,一股无形的诡异力量,陡然从藤虎的周身扩散开来。
安捷只觉一股像是有万吨巨石突然压在身上一般,全身骨头咔嚓咔嚓作响。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轰的一声,狠狠压入了脚下的地面。
头顶是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吊顶,四周是凹陷下去的地毯。
金发俊美青年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但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别说起身了,甚至连动弹下手指都无法做到。
“少爷!”
“安捷少爷!”
这一幕实在太过突然,周围的黑西装保镖们,还没反应过来,自家少爷就嵌在了地上,顿时纷纷面色大变。
“混账瞎子,你到底干了什么!”
离人形坑比较近的两个保镖,急忙蹲下身去搀扶帮忙。
剩余的十几个西装大汉,则是齐刷刷地将枪口对准了藤虎,二话不说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枪声大作,子弹从不同角度迸射而出,直奔藤虎头颅而去。
见此一幕,贝尔梅尔目光一冷,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帮忙,却被诺夏按住,笑着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几乎就在同一刹。
那从各个角度射来的子弹,在进入到距离藤虎身体只差最后半米的区域后,陡然上下剧烈震颤,而后被卸去了所有冲击力,像是骤雨一样,叮叮当当全部落在地上。
这一幕实在有些震撼。
周围看热闹的赌客们,齐齐瞪圆了眼珠子,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诶诶??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瞎子明明动都没动啊,怎么做到的?”
一群人议论纷纷,那些拔枪射击的黑西装保镖,却是完全傻了眼。
他们望着一动不动的藤虎,额头冷汗直冒,望着,心知是踢到了铁板,一时间开枪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好在。
这个决定不需要他们来做,藤虎终于是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同时解除了对地面安捷的重力限制,他望着这个狼狈的黑道家族少爷,温和笑着开口道:
“现在,请问,在下可以带着钱离开了吗?”
呸,金发俊美青年吐出嘴里的泥土,看向藤虎的目光里满是恼火怨恨,但他脑子还算清醒,知道发作不得,只能狠狠一咬牙:
“这次算本少爷认栽……喂!那个谁!把钱给他!”
之前那个苦瓜脸的赌场负责人,顿时反而松了口气,他急忙对着属下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提溜着一个鼓囊囊的钱袋,送到了赌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