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金见状方灵儿跑了,也脚底抹开溜,反正那贵脑袋有高煮酒呢,凭他一个人定能杀出重围,自己只要带着灵儿边上看戏就行,天就下山和那群家伙捉个独角仙玩。高煮酒将茶碗盖好,理了理衣服,魏政的脑袋那么贵估计也有不少人护着,又是高官的私生子,估计也用不着自己上场贼人就解决了,反正就一个月了,去睡个笼觉。
“灵儿是灵儿,你们是你们。”袁嘉凤道,“没让你们两个走,还没呢。”轻飘飘的语气却如同沉重的脚镣,或许是他们幻听,总之在袁嘉凤说出“没让你们两个走”的同时,还伴随出现了啷当的金属碰撞声,甚至脚镣上还栓了个铁球。
袁嘉凤笑道:“不至于吧,一句话也能当脚镣?”高顾二人对上眼神,心中发定袁嘉凤定然有么读心秘笈。
袁嘉凤正色道:“他前一日,也就明天,去一趟苍松廿八号。那边有个老铁匠,给他二十两纹银,银子到时候问我来要。见面说‘萤照风涟,明灭一尺间’,他若是对出‘倚剑眠荒野,微映寒天’,你们便只说‘火铳’一词,的一概不要说。他既答出来,应该也不会多说的话,拿到火铳就来,耽搁,明白了吗?”
顾紫金听得懵懵懂懂,高煮酒问道:“若出来的不是那老头,或者他若没答出来,怎么办?”
袁嘉凤了高煮酒腰间的那把雁翎刀,柔声道:“那你也不要忘记擦啊,出去以后没人给你准备刀绢怀纸磨刀石,臭掉都没人的。”
高煮酒点点头,顾紫金听得瞪圆了眼睛,生怕自己会错意,磕磕巴巴问道:“大哥哥你,你说的,是,是么意?”
高煮酒笑笑道:“这不猜到了嘛,还要问?”
袁嘉凤起身拍拍顾紫金的肩膀,笑道:“我们紫金也还是小孩子啊。”进了书房又笑道:“好去下山和你的小朋友们捉独角仙去了呀。”
顾紫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刚一出门只听一声“啊”,面前又钻出个方星,差点没把他吓昏。软软圆圆的小手拽住他,不这家伙脸色苍白,着就往外跑,着前面把纸鸢去云间的嫂嫂大。
黄盼云牵着纸鸢头看,风缠着的发丝玩,脚边的青草软绵绵地和酸酸说情话。太阳藏在云彩间,建起一座辉的天神宫殿,施舍人间似的洒下几束来。顾紫金和方星大呼小跑来跑去好不热闹,高煮酒眺望着春开遍的远山,腰间刀,身姿挺拔,意气风发。
袁嘉凤看了看窗外的他们,摇摇头笑了笑,笔尖舔了舔墨水,没着写战事表,另起一张纸,写道——梨开尽纸鸢去,少年风无所虑。远山落英子规曲,三旬春系白驹。
邑城的春天天气很差,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大雨,苍穹天神开眼偶尔赏几个晴天。顾紫金从没理解过“春雨贵如”是么意,邑城或许就是坊吧。
晨太阳没能撕破铅色的天仗剑而来,阴霾牢牢钳制着这个,让人喘不过气。噼啪噼啪,珍珠大小的雨点砸在芭蕉翠绿的新叶上,就连顽地长在墙角的野也不过,那抹迎春而生的粉色碎了一地。
顾紫金听见脆响亮的雨声,拨开窗帘,看到外边雨不要命地下,叹了一口气又将窗帘上,邑城这个天气没救了。他点上灯,替太阳,就这么弱小的,也能带来温暖和亮。
方星他吵醒迷迷糊糊问道:“小哥你在干么”
顾紫金穿上衣裳,吹灭了灯,答道:“我有点事情要,你着睡吧,外边下雨呢。”说罢,走到方星床边给掖了掖子,又拍拍哄了两下。方星迷迷糊糊睡过去。
顾紫金检查了腰间的雁翎刀,披上蓑衣,戴好斗笠,轻手轻脚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