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宾客们的祝福声不绝于耳，我也不去招呼他们，我要留在新房里陪着芳芳，我答应过她，再不让她寂寞，”</p>
“新房里已经燃起了龙凤烛，桌上摆着枣子，花生，桂圆，莲子，我轻轻揭起芳芳的盖头，她的脸颊那么娇嫩，害羞的垂着头不肯看我，头上戴着珍珠凤冠，身上穿着大红的花钗大袖。芳芳她……呵，她已是我的娘子，”</p>
“今晚的娘子格外漂亮，今天是我认识她以来她最开心的一天，我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的衣角压在身下，叫她以后无论何事都要从夫。我们喝了交杯酒，将酒杯扣在地上，我的扣在上面，她的放在底下……唉，这时有不识抬举的人来闹洞房了，他们全都拱起手来说我娘子漂亮，又祝我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p>
忽然一道莺声极冷静道：“你为什么要说给我听？难道是因为我已是快要死的人了？”</p>
钟离破从小登科的梦中被强行拉了出来，睁开眼颇惊讶的望着她：眼睛还红着，可是居然已严肃的盯着自己。钟离破轻笑道：“你可真让我意外。我以为你会嚎啕大哭呢。”</p>
舞衣道：“哭过了。”</p>
钟离破道：“哦，原来是想到自己是快要死的人了所以哭。”</p>
舞衣盯着他。“我是同情芳芳姑娘。对于你来说，你一定是见死不救，受这种罪是你活该，我又有什么好哭。”</p>
钟离破叹了一声。“居然不听我把话说完。”低头把小刀插入鞘中。“这刀好看吗？”</p>
舞衣愣了一愣。忽见眼前伸过那把小刀，放在桌上。</p>
钟离破道：“送给你罢。”</p>
“刚才骗你的。芳芳上吊死的。”</p>
舞衣美目微瞠，愣愣盯着钟离破的眼睛，难以置信。再不相信他任何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