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压不弯的参天古树,遮蔽日月星辰,非亭午夜分难见曦月。
昏沉环境中,霍然转身的袁辰只觉眼前一花,知道有东西袭来,心中大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瞬,只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什么东西缠住,而后巨大的力道传来,拉扯着他向树身的方向而去。
想挣扎却不敢,稍一尝试,那东西便会勒得更紧,让他难以呼吸,只得奋力抓住,延缓脖子上勒紧的趋势,身体跟着它的牵引向前。
待到离那参天古树近了,莫名的一张怪脸突兀隐现在自己面前,骇的他险些背过气去。
怪脸的主人双手落在他双肩之上,双肩立时传来剧痛,而后那一双大手剧烈的摇晃起来,同时离得不足两寸的怪脸上发出声音:“你是我妻?你可是我妻?你到底是不是我妻?”
“我不是!”
被他摇得一阵眩晕,袁辰艰难的回答了一声,想要挣脱他的双手,把脖子上已经没了力道却依旧缠着的藤条扯掉。
怎奈这怪客双手如同两支铁钳子,分别夹在自己的左右肩头,力量大的骇人,根本挣脱不开,且继续发狂道:“那就是你害了我妻!定然是你害了我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祭奠我亡妻!”
怪客越说越激动,越讲越动情,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捏的袁辰龇牙咧嘴,身上发出咯咯的骨骼摩擦的响声。
“不是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妻子!”
袁辰的声音在颤抖,表情狰狞起来,被那一双大手不断地摇晃、挤压,他感觉胸腔憋闷,心知不妙。
“就是你!一定是你!”
怪客嘶吼着,声音浑厚,面部表情本就狰狞,再配上那双已经瞎了多年,凹陷下去的双眼,更加的可怖。
他拥有着惊人的力道,在他双手之间的袁辰似乎对他来说就是一只小耗子,随意拿捏。
袁辰身体的承受力已经到达极限,再被他捏下去,锁骨错位,刺入内脏,怕是活不成了。
心下紧张,生死存亡关头,他思绪却没有停下来,潜意识的做出了判断,确定自己该怎么做!
“我知道你妻子在哪,我见过她!”
突兀的说出这么一句,那怪客疯狂地动作果然停了下来,怪脸凑得更近了,似是要贴在他的脸上,把这件事情问个清楚,把他看个清楚。
“当真知道我妻在何处?”
怪客的声音非常激动,不过这一次的激动和之前的疯狂不同,这一次有种解开心结的感动之情,不似之前那般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先把我松开,我就告诉你!”
袁辰尽量让自己的内心保持平静,声音不起波澜。
盲人的听觉非常强大,一旦被他听出自己的不平静,定然能发现些什么。
这怪人看似疯疯癫癫,实则不是一般人,单从他这身本领以及在这里生存的时间就能看出。
如何知道他在这里很长时间?全凭锁住他双腿的铁链,以及这破烂的衣服、蓬松杂乱过了双肩的头发、扎里扎煞的虬髯快跟护心毛连上了等等这些特征便能看出。
即便有些癫狂,也是因为受到了某些刺激所致,一些本能还在,依旧非常恐怖!
怪客沉吟半晌,似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相信他,袁辰发现了他这个破绽,乘胜追击道:“你若不相信我,尽可要了我的性命,这辈子也见不到你妻子了!”
这话果然管用,怪客不再犹豫,松开一双大手,袁辰如蒙大赦的落地,双腿瘫软,依旧没恢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赶紧扯去缠在脖子上的藤条,活动活动筋骨。
“哼!量你也跑不了!”
“速速讲来,我妻现下可好?”
怪客蹲了下来,把脸凑近袁辰,这般问道,焦急中带着一丝期待,还有点小兴奋。
袁辰脑子飞速的运转,心说我该怎么编呢?看起来这怪客应该因为某种原因见不到他妻子很多年了,并不知道他妻子的现状。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去编故事,必须要随机应变,迅速的说点什么出来。
眼神不自觉的扫过参天古树,以及树周遭那遍地的森森白骨,信口胡说道:“你妻子和你的现状一般!”
闻听此言,刚刚平静的怪客再度狂躁起来,探出一只大手扯了扯锁在自己脚踝处另一端固定在古树之中的铁链,震得那古树晃动,深陷土壤之中的树根也跟着活动,整片土地都动了起来,好似地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