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怎么知道娘生的是妹妹呀？”</p>
“因为柳儿想要妹妹嘛！”</p>
柳儿理所当然地说。</p>
一句话把陆寒和芳菲都说得笑了起来。</p>
“还好柳儿想要的是妹妹，而不是哥哥！不然娘可怎么满足你这愿望啊。”芳菲把柳儿抱过来，摩挲着他还有些凉意的小脸，忍不住打趣他。</p>
柳儿很正经地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柳儿不想要哥哥。柳儿自己不就是哥哥吗？柳儿会当个好哥哥的！”</p>
陆寒连声笑道：“对，柳儿一定是个最好的哥哥！”</p>
柳儿被爹爹一夸，咧开嘴儿笑了起来。</p>
等柳儿被奶娘抱出去喂饭了，陆寒也在碧青她们的服侍下换了家常衣裳做到芳菲身边，芳菲才拍了他一下说：“都是相公你整天跟柳儿说什么小妹妹小妹妹，惹得孩子一个劲地跟着你喊。要是这胎是个弟弟，柳儿岂不是要失望？”</p>
“那怕什么？”陆寒看丫鬟们都在明间没在跟前，便轻轻搂着芳菲说：“这一胎若是弟弟，那下一胎肯定是妹妹。如果下一胎不是，那再下下一胎……”</p>
“好哇，你当我是老母猪啊！我今年几岁了？你要我生到什么时候哇。”芳菲白了陆寒一眼。</p>
“好娘子……没办法，为夫实在是太喜欢家里多些孩子，只得辛苦你了。”</p>
陆寒会这么想，也有他的道理。</p>
他和芳菲两个都是家里的独子独女，没有兄弟姐妹陪伴的滋味，他们最了解不过。</p>
尤其是他们俩又都是早早地失去了父母的庇护。若是有兄弟姐妹，起码能够互相扶持，自然比独自艰苦生存好百倍。</p>
因此陆寒一直想要生很多的儿子女儿，最好是大大小小的孩子跑满了一个院子……那就最理想了。</p>
芳菲虽说对于生育并不热衷，远远不能和时下妇女们想当母猪的心情相比，但也很理解陆寒对于孩子的渴望。</p>
唉，凡事总要付出代价的。在这时代，独占丈夫的结果就是，你得一个人承担起一群女人的生育指标……</p>
芳菲为这甜蜜的烦恼困扰了一会儿就揭过去了。她现在特别容易雷，虽然已经很注意保养和散步养生，但是感觉怀这一胎还是比怀柳儿要辛苦得多，也不知是什么缘故。</p>
难道真是年纪……大了？</p>
不会吧，自己也才二十多岁，放在后世，不过是女大学生毕业时的岁数，简直是青春无敌。</p>
可能是这一两年忙里忙外，把身子累坏了吧。以后还是得注意修养，不能年轻的时候拿命换钱，年老的时候拿钱换命啊。</p>
初七，靳府如往年一般开了春宴，自然给陆寒夫妇下了帖子。但芳菲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愿出门应酬，只得让陆寒一个人去赴宴。</p>
这是今年陆寒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出现，很快就发现别人看自己的眼光很不对劲。</p>
有鄙夷的，有轻蔑的，有羡慕的，还有谄媚的……简直色色俱全。这些人既然下了官场，本来涵养也算不错。如今这般七情上面，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p>
陆寒简直百思不得其解。</p>
想来想去，他只能联想到济世堂做成了军队的生意这一件事上。莫不是大家觉得自己一介官员赚朝廷的钱，太过分了？还是嫉妒自己有了笔丰厚利润？</p>
嗯，这倒是可能的。</p>
陆寒自我开解完毕，全然不知自己身上被刻上了“帝宠”这两个字。</p>
有人提出质疑说，没听说皇上单独召见过陆寒啊……而且陆寒这从五品的官儿也不够资格上朝议事，皇帝哪有机会见他？是不是大家误会陆寒了？</p>
立刻就有另一拨人出来反驳他：“这叫宁教人知，莫教人见！这都不懂？”</p>
于是众人点头如捣蒜，看向陆寒的眼神便更深邃了。</p>
也有人开始恨父母没给自己一副好皮囊——这就不为众人所知了。</p>
陆寒在大家诡异的注视下坦然处之，倒让一些本来对他观感不佳的人放下了些许敌意。他和司经局的两个同事坐在一处，这些低级官员距离流言很远，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上司成了话题人物，所以陆寒这顿饭吃得也不太难受。</p>
宴毕，众人被邀至后花园中赏春，也是给大家互相交流交谈留下空间。人们三五成群去了后花园，陆寒却被一个青衣小仆拦住了。</p>
和去年春宴后一样，陆寒又被叫到了靳府主人靳阁老的书房里。</p>
靳阁老地位尊贵，为人刚直，一般人不敢在他面前嚼舌根，因此他也不清楚那些传言。</p>
“子昌啊……”</p>
靳阁老摆出长谈的架势。</p>
陆寒坐在靳阁老下首，静静聆听着靳阁老的教诲，温润的眸子中神色安然。靳阁老见过许多后进，但很少有像陆寒这么年轻便有这份淡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