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本就一心钻进科考里面,如今有良师在侧,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恨不得每天晚上都带在系统空间里头。他头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的不够用,也头一次知道自己不懂的东西原来有那么多。
师徒俩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虽然确实累了一些,但是彼此都是满意的。李况可不是一个手软的人。原先他也是富贵公子出生,自小熟读诗书,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考上了功名。顾准同他当时比起来已经落后了太多了,条件不允许尚且不能说什么,如今既然成了他的徒弟,那么这些被落下来的就都得恶补回去。
离县试可就只有两个月的功夫了,他李况的弟子,绝对不能落于人后。
这高强度的教学任务,就连系统看了也忍不住同情顾准,它也问过顾准,难道他就不累吗?
顾准听了这话不甚在意地摇摇头。
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往上爬,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是一路过来的。这段日子跟着李况学习,顾准不仅不觉得累反反而异常满足。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成了李况的学生,而高家,很快也会家破人亡。
多么美妙的结局……不是么?
系统感觉顾准真的心灵扭曲了,对于这种宿主,它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吧。像它这种天真单纯的系统可架不住顾准的致命一击。
要说顾准与李况成了师徒,最高兴的便要数李夫人了,她如今总算是能理直气壮地把双胞胎接到自己跟前来。
上回顾长乐受伤,李夫人实在内疚,所以这段时间总是变着法地补偿她,就连上药这种小事都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怕顾长乐留疤,饮食方面也是仔细在仔细。顾长安兄妹俩本来就长的好,如今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养的更加出众了。
只是照顾得虽好,额头上的伤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痊愈的,每每李夫人看到顾长乐额头上的痂子,对高家的不满便深一份。无人的时候,李夫人又旧事重提:“让你去查高家你到底查的怎么样了?”
李况神色莫名。
李夫人没注意,催促道:“说话啊。”
李况无奈地摊手:“我只是没想到,夫人眼光竟如此毒辣。”
李夫人心中一动:“莫不是……高家真有什么问题?”
李况点了点头:“是查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具体的证据,还需要慢慢查。”
没证据也说明有问题,李夫人一听便满意了。她就说嘛,管着盐的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呢?京城里面贪污纳垢的都有那么多,更别说这小小的盐官县了。
李夫人相信自己丈夫,他既然说了有问题总不至于无的放矢,索性再给他些时间,把高家查个底朝天那不是早晚的事么?
李况的动作顾准是真的不知道,不过高修文的动作,顾准却知道得一清二楚。系统时刻盯着他们,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回来报告。所以正在官舍里头写功课的顾准,如今也知道高修文如愿以偿了。
高修文大抵是真的相信王维谷,收到信的时候,竟让王维谷站在他身边。
这回高修文能够得逞,也是花了高大的力气。科举作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高夫人自然不会蠢到直接写信给高修文他叔父。
不过他叔父那儿也不是密不透风,高夫人砸了大笔大笔的银子,终于撬开了一道门。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些时候还真是这个道理。只要钱给的够多,总会有人替你把事情给办成了。帮他的是不是府城的高家人,而是高家的一位门客。这个门客最得高知府信任,连书房都允他进。且他为人圆滑,善于钻营,还十分的贪财,跟着高知府后手上的人脉也是十分了得,平日出门大家见了面也是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句“大人”。他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真的把考题给高修文给找来了。
高修文一看到那考题,便高兴得什么都顾不得了。
“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如此能耐之人,若是往后乡试、会试都能寻来考题,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维谷冷笑,心道这蠢货想的还真的挺美的。
他趁高修文不注意,将随考题一道寄过来的秘信拿了起来,用了个巧劲儿,那封信便缩回了他的袖子里。王维谷又从怀里拿出一道新的信封,一声不吭地扔在了香炉里。
一缕青烟后,信封燃起了火星,顷刻间,火舌便将整个信封裹住了,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高修文闻到了味道,才发现王维谷在烧信,他顿时大呼:“你疯了?”
王维谷回头:“这信留下来才是真的疯了。多一个东西就多一道把柄,文哥,你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犯了蠢?”
高修文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这信确实不能留。
王维谷指着他手上的考题:“不仅这封信不能留你手上的题目,也不能留。”
高修文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脑袋:“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东西确实不能留。这次还多亏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想的那么多。”
王维谷摸了摸藏起来的信,笑了:“说这些话便外客气了,咱俩谁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