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已言明身份来意,阁下还如此叛经离道,令人心寒。”</p>
任雪峰脸色微变,声音也提高了:“叶三,不论怎么说,我们都是各为其主,都是为了朱家,并不是吃里扒外,起兵造反,另建王朝。大任当前,唯有才德者所据之,汉王文武双全,治理天下有方,为何不能继承皇位?”</p>
“任兄,你说这话就是造反,现在皇上还在,你竟敢大逆不道,是何居心?更不惜引发血战以图达到你的目的,这等恶劣行径,确切地说,就是谋反。”</p>
任雪峰突然哈哈大笑:“就凭你叶三一个阵前先锋,也有资格定我的罪名?”</p>
叶三催马近前大声喝道:“任雪峰,你看这是什么?”</p>
“啊!检校不死金牌。”</p>
“正是,我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定个罪名太容易了吧。”</p>
“叶三……啊!不,叶爵爷,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汉王号令,在下是不能不遵的。”任雪峰看到叶三悄悄亮出的不死金牌,语气开始软化,不敢直呼叶三了。</p>
“任雪峰,你可是亲眼目睹汉王世子的所作所为,厉害所在,你当然心里明白,以汉王的实力,只有自取灭亡。”</p>
叶三的一习话,震撼了任雪峰,尽管心里发毛,脊背泛凉,可表面上却纹丝不露。此时,一直不曾开口的严月松趋上前来,在任雪峰耳边细声咕哝了几下,任雪峰拨马退了下去。</p>
“叶三,你说教的一套,是让我们临阵反戈吗?”</p>
“末将看不惯你们的作为,不能忍受你们的居心,朝代自然更选,不是你们为了贪婪的私欲和专横所要的借口。”</p>
“哼!叶三,少给老子废话,你们放弃顽抗,交出我们所要的东西,我可放你们一条生路。”</p>
叶三笑了笑:“阁下大概是搞错了吧,我们并非顽抗,而是在攻击。说到顽抗,恐怕是你们各位。”</p>
严月松此时的脸都气绿了,左臂立时高举,神色突变,厉声高叫:“王府护卫出列冲锋,拿下两人,死活不论。”</p>
中间方阵中,马上人影闪动,兵器的寒芒随着身形的奔动不规则的炫耀着,清脆的金铁碰撞声细碎响起,一片杀气,随着奔腾的马蹄声笼罩全场。</p>
叶三眼望冲过来的人群和战马,以一种冷厉得仿佛刀锋的高亢语音道:“只要现在放下武器,脱离叛党,可以免于追究,否则,必以颠覆叛逆之罪,不分首从,具斩无贷!”</p>
叶三的断喝声,使冲过来的战马有一大半开始犹豫起来。任雪峰一看不对劲,提高了嗓门:“别听他的,快听从指挥行事……”下面的字还没有迸出齿缝,叶三的妖刀已经暴斩而至,首先发难,当真做到了擒贼先擒王。任雪峰一把阔剑已然出鞘,锋镝飘动,是那样的潇洒凌厉。他身后的护卫也冲上来三个,一把劈山砍刀,瞄上了叶三的脑袋,搂头就剁。马上交锋,瞬间就是一个照面,刀锋交击中,叶三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两马挫镫冲了过去。迎面碰上的是一个双手带着老牛皮手套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妖刀顺势劈削古怪的双手。后面又有两个护卫围了上来,但在气势上显然不像前面的人来势汹汹,令人觉得有几分胆怯的味道。</p>
带老牛皮手套的护卫凶性大发,双手贴着纵横的刀影由外向内倒翻,去硬抓妖刀的刀刃。护卫的反应正中叶三下怀,刀光不退反进,刀尖向前一刺,噗的一声,穿透了护卫坚韧的牛皮手套,从掌背穿出。叶三的妖刀削铁如泥,休说一付老牛皮手套,护卫左手剧痛下,眼见鲜血标溅,怪叫一声,叶三的妖刀已削去手掌,插入了护卫的胸膛,怪叫声立时转为哀嚎。</p>
后面的护卫没想到他们的怯阵,使自己的兄弟一个照面就见了阎王,砍刀铁棍奋力劈斩重砸叶三的妖刀,火星四溅中,闷哼连连。沉闷的重击使叶三脸色泛白,施铁棍的护卫却手舞足蹈地抛离马背,在空中的每一个翻滚,都洒下大蓬的血雨。大砍刀便在这时,舞起虚实不定的刀花,削向叶三的后脑。叶三趴在马背上,妖刀投入满空的冷芒中,如月光沉浮,密密连连,浑厚强劲的刀气在光圈中呼啸激荡。闪耀变换的刀光聚而又散,如波如絮,赤沥沥的鲜血也在刀光中交织挥洒,一阵马嘶,大砍刀和他的坐骑的马头,被叶三劈成了两半,人尸马尸分成四块,摔落尘埃,激起一片血红的烟尘。</p>
唐甜跟在叶三的身后也冲了过来,看到叶三瞬间就结果了三名护卫,一挺长枪也接下两名护卫,一对铜锤和一只镔铁拐罩向了唐日安。唐甜就像一朵白云飘了过来,此刻的白云没有了柔软的感觉,白云带刺,枪影中夹杂着刺芒,军刺在暗中找上的是那一对铜锤,铜锤高举下砸,软肋就留给的军刺。枪尖四两拨千斤护住人马,军刺就送入了铜锤的肚腹。铜锤怪叫着从马上堕落的同时,镔铁拐挥舞着从唐赛儿身后落荒冲了过去,头也不回地打马狂奔而去,他已被眼前的战况吓破了胆。那银甲小将和王妃在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和他交手只有死路一条,不跑,这条贱命就捐在这里了。</p>
现在,不止驻马观战的严月松沉不住气了,连和叶三冲击了几个回合的任雪峰也变了颜色,阔剑在马上攻拒间,不由瞠目大叫:“世子,还不倾力发动,全军上阵,我们就全完了。”</p>
朱瞻圻此时却胆怯了,不由得一直往后退,他退,战兵们也往后退,而且退的比他还快:“罗敢,罗敢快带领护卫冲上去,谁再犹豫不前,阵前立斩。”</p>
在朱瞻圻昂厉惊恐地叫喊下,战兵才你挤我,我推你,趔趔趄趄向前挪步,这哪里是上阵作战啊!全都被眼前的一切吓破了胆,枪都握不住了。</p>
严月松狠瞪着罗敢:“罗敢,事到如今,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想阵前反戈,谁都饶不了你。”</p>
“老严,大势的演变,似乎不像你们鼓动所说的那样乐观,连番失算,再加上主子胆小怕事,我昨天还劝你及时收手,你偏偏不听,愣要拖我下水,现在害苦了兄弟们。”</p>
严月松脸色大变:“罗敢,荣华富贵也是你想要的,哪一个*你来趟浑水?如今枪刃见血,势成骑虎,还由得你退缩吗?”</p>
罗敢极不情愿地回头看他身后的部署,就在此时,喜剧性的变化出乎了罗敢的预料。罗敢看到原来护卫在世子中军的左右两军已经从两翼绕到了叶三背后,站在了叶三一边,显然已经反戈。叶三高举妖刀:“罗敢,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你现在放下兵器,我担保你将功折罪,从轻发落。”</p>
满心惶恐,举棋不定的罗敢,闻言之下,两眼放光,但未免有些怀疑:“叶三,你说话可算数?”</p>
叶三还没说话,朱瞻圻已经大叫:“罗敢,你敢违背诺言,临阵反戈,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p>
就这一声,引起了罗敢的厌恶,理也不理朱瞻圻,丢下自己手中的武器,催马回到手下护卫的阵营中:“兄弟们,皇恩浩荡,悔不该受人蒙骗诱惑,险些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兄弟们听着,放下武器,戴罪立功,我们都是皇上的忠实部署,不是汉王的走狗。”</p>
话没说完,金铁坠地的声音此起彼落,响成一片,真是兵败如山倒,一眨眼的功夫,罗敢的护卫军通通缴械反戈转了风向。(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