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又一次平静的朝会散了之后,众人走出承天门,一个王恕的老友劝道:“王大人,这事儿您须得谨慎处理才是。”王恕淡淡地说道:“我自有分寸。”老友又低声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朝堂党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如果把事儿做绝,等到有一天时势轮回,咱们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看着十几年的党争,双方死伤惨重,欠下的血债使得朝堂十几年都不得安宁,王大人不可不察啊。”</p>
王恕道:“这大字报指名道姓地攻击我们,如果我们不给予有力的反击,岂不是自认是奸党了?你想得太远了,虽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但是以后朝堂会是怎么一个格局,甚至咱们大明会变成什么样,谁又能清楚?”</p>
到了第二天早朝,新党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因为朱见深身体欠佳,太后下懿旨要王恕快速结案,可王恕迟迟没有动手,新党这边的人也就比较克制。倒是旧党出现了异常,商辂请辞了。</p>
商辂请辞,多少让百官都有些惊讶。商辂伏倒在地道:“太后,老臣已经年迈,又有风湿之症,请太后恩准老臣告老还乡,在风烛残年能享天伦之乐。”众人心下疑惑,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商辂为什么要请辞,是表示对朝廷不满?还是弃子认输了?</p>
帘子后面的周太后一怔说道:“朝廷正在用人之时,商大人这样满腹经纶的大臣正是大明需要的人,请商大人不要妄言请退。”商辂诚恳地道:“老臣年岁已高,精力不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还占着重要的位置就是行尸走肉,请太后恩准,把刑部部堂的位置让给有抱负有才能的人。”就在这时,兵部右尚书白圭出列说道:“启禀太后,微臣在保定做知府时,虽然捡回一条命,却留下了隐疾,郎中言只有静养才能避免发作,请太后恩准微臣辞官养病。”</p>
刚才商辂请辞,周太后并没有觉得什么,但是紧跟着又一个兵部右尚书请辞,这不是等于骂朝廷昏庸吗?所以周太后有点生气了,考虑到两个都是部堂大员,周太后没有乱做主,她口气冷冷地说道:“你们要请辞,先把奏章奏上来,哀家和皇上商议之后再予以批复。”</p>
商辂看了一眼白圭说道:“老臣谢太后隆恩。”白圭和商辂的关系非同一般,但这次请辞商辂并没有和别人商量,也没想到白圭也跟着请辞。众人时不时观察站在前列的叶三,但是叶三一直都没说话,这段时间,大明最有权力的大臣叶三好像十分低调,即不提政略,也没有直接参与大字报案的争斗。</p>
散朝以后,旧党的许多官员在兵部右尚书白圭的带领下,都去了商辂府上。商辂迎到门口,跺脚皱眉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老夫这里又没有红白之事,你们这么多朝廷命官来老夫这里,不是授人以柄吗?”白圭没好气地说道:“恐怕结党营私不是咱们旧党的人,而是新党!”另一个官员道:“商老,您真的要向朝廷交辞呈么?商老不能离开朝廷啊!您要是走了,岂不是让那些奸党小人得志,霸占朝堂?咱们一定要和奸党斗到最后!”</p>
商辂抱拳道:“老夫真是身子骨不行了,无法再胜任部堂。请诸位同僚恕老夫不能招待各位,你们请回吧。”商辂返身走回府邸,叫下人把府门关上。外面的众官热情不减,纷纷嚷着要搬回局面,与新党斗到底。(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