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营”这个词,在你们心中是什么样的?那里一定是漆黑恐怖,脏乱恶心,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对吧,但我所处的这个集中营似乎改变了我对于集中营的固有看法。
这里不仅仅是绝望衍生的地方,也是希望的开始的地方,这真是讽刺啊,在我不断苏醒的记忆里,这个集中营的过去甚至比其他集中营都更加黑暗,这里每日的生活都是恐怖又无助的,甚至每一刻都能让我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但从五个月前的那天之后,一切都开始转变。
那一天一声闷响的突然出现将我唤醒,这闷想似乎打破了无尽的死寂,像一滴落入平静水潭的石子般在我的脑海中激起久久无法平静的涟漪,随后世界好像活了过来,我也跟着活了过来。
当我睁开眼睛时,所有的兽都是跪倒在地的,连我自己也是这般,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跪着,只觉得那时的自己好像已经死在了身体里了,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不会思考。
这种情况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一声闷响唤醒了我,让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身体和眼睛连动一下都不可以,又是这样跪了很久很久,久的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终于我睡过去了。
当我醒来时,眼前的世界没有变,氛围却变了,突如其来的温馨感充斥着整个世界,我却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情,最早的记忆也只是那声闷响,或许只有我听到了这个声音,但我坚信不止我一个。
这样荒谬的信念却一直充斥在我脑中久久无法逝去,我越来越想知道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的人,所以我会在每天的训练之后,跟所有人讲述这件事,起初总是四处碰壁,被别的兽认为是疯子。
疯子是因为奇怪的话语和行为才被当成疯子的,寻找疯子也成为了我们寻找同类的办法。
终于是功夫不费有心兽,在十天后,我找到了一只和自己情况大致相同的兽人,很巧的是我们居然是同族。
原来这几天他也带着同样的信念在寻找着彼此,我们是孤独的异类,但最终也会因为孤独而逐渐聚集在一起。
我那最初找到的伙伴是一只浅红色毛发的猞,他在言语间会毫不掩藏的表现出那种高贵和优雅。这样稀有的气质可是要花许多年才能陪养出的,他一定是出身高贵的,甚至让其他兽觉得他天生就是王子,而反观自己却是那样土里土气,以前一定是一个平民吧。
阶级间的隔阂应该是非常残酷的,可我们之间似乎有种不可斩断的情感,只是第一次见面,就如许久未见的亲人般互相拥抱,只是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他是我要找的人。
因为已经找到寻找同类的方法,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其余四位孤独的同伴,可和我有亲人般感觉的也只有那只毛色浅红言行举止异常高贵的猞。
像我们这些特立独行的兽们,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被赋予了特殊的使命的兽,那段时间里我们确实挺疯的,不然也活不到现在了。
相遇后我们六兽开始组成战队,互相帮助,互相提升,想要共同走向那个诱人的却又似乎永远也不可能触摸到的希望的前方。
在这个集中营里触摸希望这是很难的,更确切的说是不可能的,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任何人都只能在远处仰望那希望,然后等待半年之后的终焉。
我们的时间只有半年了,如果在这半年内我们没有触摸到那个希望的话,所有人都会被撕裂,碾碎的,所有人都会成为那些阻挡在希望前的怪物们的食物。
我猜此刻那些怪物们就在远处看着我们吧,他们留着口水,眼神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我能看到那一双双猩红的独眼里隐约散发出的光芒,能想象出他们嘴角留出恶臭口水不断滴落的样子,这个集中营就是这么恐怖,不过那些怪物现在还没有资格吃掉我们。
我至此都不知道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集中营里,我不记得在那声闷响之前的任何记忆。
这半年里我们唯一的想法只有不断变强,去战胜那些阻挡在希望前方的怪物,然后带着希望离开这里,至于以后要干什么,那是以后的该想的事。